城里热闹,街上灯火通明,海族如织,不少稀奇古怪的摊位叫人忍不住驻足。
我第一次出宫,看什么都热闹,花车游行时凑得有些靠前,一时不查与紫云英他们走散了。
我找他们找的晕头转向,忽听一道苍老的声音叫住我,同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兄弟,要不要算命?”
我回头去看,一名白须老者站在我身后,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道袍,不远处竖着一块幡,上书“算卦批命”四个大字。
“人?”我打量他,不确定地问道。
老者捋着胡须,微微一笑:“在下吕之梁,师从龙虎山宝灵观鹤清真人,是人。”
我大感奇怪:“人竟然跑到北海来找海族算命?”
吕之梁道:“老道八十岁开始游历天下,寻求己道。如此十五年,地上已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这才到了海里,继续探求道法自然。”
海里虽然人族稀少,但也不是没有修为高深的人类修士。
我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说辞。正要走,他又拉住了我,一定要我坐下算命。
“我还要找我朋友,他们和我走散了。”
吕老道摆摆手,拉我坐下:“不打紧不打紧,我给你算算,很快就能知道他们在哪儿了。”
我被他抓着脱不开身,只得不甘不愿坐下,让他算。
能到这北海都城里来摆摊算命的,就算不是什么厉害人物,该也不会是骗子。罢了,权当走不动歇歇脚了。
“你快点,我赶时间呢。”
吕老道问了我生辰八字,掐指一算,眉头越皱越紧,嘴里还念念有词。一会儿“不该啊”,一会儿又是“怎么会”。
我渐渐失了耐心,觉得他故弄玄虚:“你算不出我可走了。”
吕之梁急急拉出我:“没有没有没有,不是算不出,只是有些古怪。你坐下,我与你细细说来。”
我等着他能放出什么屁,结果他踌躇半日,竟伸出三根手指问我:“这是几?”
他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我一把挥开他的手,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走。
“欸你真的别走,我还没见过你这种命格的,你听我解释!”他要死要活拖着我,嘴里飞快道,“你命里缺一识神,合该是个傻子,虽无大建设,一生也能平安到老。可你现在三魂俱全,神智清楚,命已非原来的命了!”
我一下静止:“我缺识神?应该是个傻子?”
他捋捋胡须,直起身道:“万物皆有三魂七魄,三魂分为元神,识神,欲神。元神乃先天真性,识神乃智慧源头,欲神乃j-i,ng气根本,三者方组成万物之‘灵’。”
“灵之上,七魄代表喜怒哀惧爱恶欲,是属于灵的记忆。生灵死时,先散七魄,再散三魂,因此有些人死前总会回忆起过去种种,这便是七魄将散的表现。”
我原来如此地点了点头,下一瞬掀桌而起,砸了他的摊子。
“说我傻子?你才傻子。”我抓过他的幡旗想撕,却怎么也撕不动,只好丢还给他,“见过这么聪明的傻子吗?”
吕之梁抱着幡旗一阵畏缩:“你,你不要恼羞成怒嘛。”
我嗤了一声,转身欲走,背后传来他锲而不舍地声音。
“情劫难渡。你有了识神,命里便多一情劫,你自己当心,莫要被人骗了。”
我万分不屑,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心里已经认定他是个不学无术的蹩脚人修。
街上人声嘈杂,到处找不见紫云英与墨雀身影。
说不准她们俩是背着我去哪里逍遥快活了,既然走散了,我自己回去就是。
我转身就往龙宫方向而去,穿街过巷,于一条偏僻窄巷中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此地人迹罕至,街市上热闹的吆喝声也若隐若现,离得甚远。骤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我心中微动,就要转身回看,那脚步声陡然急促起来,下一瞬我胸腔剧痛。
不敢置信地低头,胸口已多出一截长刃,刀头滴下鲜血,细窄刀身泛着妖异的红光。
我一把握在刀身上,身体控制不住地软倒在地,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视线逐渐模糊,意识的最后,似乎手里有东西化为了点点白芒。
耳边猛然传来巨响,我睁开眼,便见自己身处一座奢华大殿内。不远处有一男一女相对坐着,黑色的地板上躺着一只茶盏的残骸,我听到的声响该就是它“死”时发出的惨嚎。
“你知道今天灵泽和我说了什么?他说他不能娶我,要解除我俩的婚约。”少女蓝发冰眸,长得与玉硫公主颇为相似,只是身上气场更强,比之玉硫的娇媚,她更明艳几分,“他这是要让我成为全海族的笑柄!”
我缓缓走进,背对着的那少年手指敲击着矮几,与少女气急败坏的模样相反,他颇为淡定,声音里隐隐还有笑意。
“九公主稍安勿躁,都交给我,我去劝他。”
九公主?哪里的九公主?
这称谓加上女子眼熟的外貌特征,一个名字逐渐浮上心头。
我压下震惊,又走近几步。不知为何,我对眼前的少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分明我俩该是素不相识,但我总有种感觉,自己与他某一部分彼此相连着,有割舍不掉的联系。
视角慢慢转向少年正面,当看清他的脸时,我不禁有丝错愕——他的眼睛是红色的。
对方声音fēng_liú,人长得更是fēng_liú无双。长眉入鬓,眼眸如星,唇角勾着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