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动了动,半晌道:“你睡吧,我还不困。”
我倒也想睡,可先不说床上多了个人我睡不睡得着,就是要时常忧心对方会不会半夜不轨,突然袭击,也够我提心吊胆的,还怎么睡得安稳。
左想右想,这个姿势不怎么安全。
犹豫再三,我抱着蛋转了个身,将蛋夹在我和灵泽之间,成了一道屏障。
眼前是一片雪白的衣襟,我盯着上面一处j-i,ng美的刺绣,也不敢乱看。
“那我睡了。”我迫使自己闭上双眼。
“睡吧。”灵泽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到我身上,俯身在我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即抱着我不再说话。
我一开始根本睡不着,心跳如擂鼓,脑子一片空白,鼻端都是灵泽身上独特的熏香味。可久久,不知是那规律的心跳,还是那好闻的香味,我竟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睡得并不安稳,似乎陷入了某种梦魇,总觉得脖子上被什么东西缠着,快要无法呼吸了。
好难受……
我欲伸手去扯,却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唔……不要……”
窒息感越来越重,就在我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一切又戛然而止,脖子上的压迫感消失了,我再次得以自由呼吸。但还是睁不开眼。
很快,我重新陷入到黑暗,这次一夜无梦。
翌日一早,我猛地惊醒过来,甫一睁开眼便看到灵泽完美到让人心悸的俊颜近在咫尺。
睫毛真长啊??
我刚醒时脑子不太灵光,容易想些不着调的。
可能感觉到我气息的变化,对面浓密的黑羽抖了抖,慢慢掀起眼帘。瞳仁竟是灰蓝色的。可惜毫无神采,宛若美玉蒙尘,如果再多一些灵动,必定是个惊天动地的大美人。
我愣愣看着,心中还不忘评价。
“醒了?”
差一点就成“惊天动地大美人”的北海王一声问询瞬间叫我飞到九霄云外的思绪回归正位。
我忙应道:“刚醒。”
我们仍维持着昨日的姿势,他的手圈在我腰间,中间隔着雪白硕大的龙蛋。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它比一开始大上一些了。
灵泽丝毫没有初醒的惺忪,眨了眨眼,再次合上了那双灰蒙蒙的眼。
他自床上坐起,忽然眉心一蹙:“头发。”
我顺着他拖曳的长发一看,才发现有一缕被我压在了身下。
我慌忙起身,拿起那缕被我不知压了多久的头发,顺了顺还到灵泽身前。
灵泽击了击掌,踩到地上:“既醒了,起来陪我用膳吧。”
不一时,殿外鱼奴蜂拥而入,伺候更衣的更衣,洗漱的洗漱,摆放早膳的摆放早膳。
擦脸时,我对着铜镜照了照脖颈,只照出一片白皙光滑,并无什么异状。
我放下摸着脖子的手,觉得自己有些荒谬。
想什么呢,昨日一床只我和灵泽两人,难不成还是他掐我脖子不成?
北海事务繁忙,用过早膳灵泽便走了。
他走后我又去床上躺了会儿,直到被殿外喧哗声吵醒。
我掀开帘帐,找来鱼奴细问:“出什么事了?”
小鱼奴化形没化好,嘴特别大,眼睛还闭不上,说话的时候像在瞪人。
“龙宫进刺客了,紫将军正在一座一座宫殿逐一排查。”
刺客?!
我披着头发就起来了,连龙蛋都没顾上。
“刺谁的?”
小鱼奴瞪着眼,眼珠也不能转,但我仍从他眼里看出了一点鄙夷。
“自然是陛下。”
是了,这宫里除了他就是我,总不能来刺杀我的。
我一拍额头:“他没事吧?”
小鱼奴扬了扬下巴:“没事,陛下法力无边、神功盖世,怎么可能有事?有事的是那个刺客才是。”
我踩着木屐往殿外张望了两眼,外头不时传来侍卫的吆喝声,殿门口人影来去匆匆,气氛有些紧张。
看了几眼,我回到殿内,让鱼奴退下,表示自己还想再睡会儿。
鱼奴依言关上门退出寝殿,我打着呵欠掀开帘帐,一眼过去,顿时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我的床上竟有一名黑铠武将!
他一手持剑,一手危险地按在龙蛋上,指上的鲜血滴落下来,在雪白的蛋壳上描绘出血腥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