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但是谁让我找了个那么优秀的对象——老师是当不了,勉强努力当个副总吧。”
萧时歆:“……”
不小心活的太优秀了,怪她。
*
洗完澡之后,唐晓染坐在梳妆台前鼓捣萧总的那堆护肤品,在手腕上试了感受效用不算,还对着一堆大牌开始挑剔香味。
等到萧时歆也洗好出来,她才打发完时间,滚上床去,笑嘻嘻地对萧总张开怀抱,做出等她扑过来的姿势。
萧时歆没搭理她的戏,兀自在床边躺好,抬手关了床头的灯。
唐晓染往旁边滚了滚,蹭进了她怀里,抬手抱着她的脖子,仰头的时候不小心亲到她的下巴,柔软一闪而过。
“歆姐。”漆黑安静的空间里,声音里的情绪便表露得格外明显。
依赖的意味很浓,让萧时歆跟着软了声音,应道:“嗯。”
“好喜欢你,想从上辈子开始就喜欢你。”那样就不会错过你,不会让你那么难过,不会让你身边无人相伴。
萧时歆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心想这辈子也行了,自己并不是很贪心。
唐晓染怀揣着心事,几次都想把那些事情说出口,想跟她说自己之前活的多么目中无人,想跟她说自己重生以来没有错过她的温柔是多么幸运,也想跟她说对于自己家里事情的担忧,害怕一切都功亏一篑,哪天醒来发现这一切努力皆是徒劳……
最后出口了,居然还是只有那些话。
萧时歆能感觉到她那句话的分量,像是夹杂了许许多多的未出口的话语,一并融在了这句话当中。
而那其中的情绪则太过复杂,令她一时半会儿无法分辨。
有心想去问她怎么了,还未开口就发觉自己被唐晓染抱得更紧,只能一下下抚着她的后颈,让她放松下来。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最终,萧时歆回了这样的一句。
不论是上辈子,这辈子,还是下辈子,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在你身边。
萧时歆的脑海里冒出这样的一句话,奇异的是,她居然毫无理由地觉得自己就是能做到。
明明是清清冷冷的声音,说出来的内容又是这样的可靠妥帖,让人一瞬间就能跟着放松下来,将自己的不安和担惧都放下,全身心地去相信她的每一个字。
唐晓染用力地点了点头,无声在心底应道:
我知道呀,我一直都知道。
见她慢慢地放松下来,不再是那种隐约担忧什么的模样,萧时歆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在她发间落下一吻,缓声道:
“睡吧。”
也许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占据了脑海太久,这会儿分不出个主次,又或许是大脑实在太累,而萧总的抚慰又来得恰到好处。
于是那些纷繁的念头如杨花一样落下,不多时就让她渐渐安稳地睡了过去。
*
视野里见到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眼睛好像怎么都擦不干净的脏玻璃,无法让所见的事物变得明亮起来。
唐晓染有些疑惑地左右看了看,这个公园大门好像有些眼熟……?
未等她想出更多的信息,门口走过的一个蹒跚的身影手里提着几个红绿的塑料袋,蔫巴巴的几片莴笋叶子耷拉在袋子外面,像是提着它的人那样毫无j-i,ng神。
她莫名觉得这老人很眼熟,走近了盯着那五官看了眼,吓了一大跳。
“赵、赵伯?”眼前的管家伯伯仿佛被时间磋磨过,几乎可以用老态龙钟来形容,让她差点没法将之与家里那个j-i,ng神矍铄的、仪态标准的管家联系到一块儿。
老人却仿佛全然没有看到她,就连那双向来含着j-i,ng光的眼睛也散了神似的,几乎蒙上了y-in翳。
唐晓染被他视而不见地越过,下意识就要去扯他,让他停下来看一看自己。
结果刚碰到他的衣袖,就有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我当初就应该让大少爷离唐家越远越好,那样即便他没有大富大贵,起码也能平平安安……现在就连唐小姐都……那时候我该去看看她的,早该知道唐志成六亲不认,结果还是做了一次见死不救的事情……】
浑浑噩噩的话语像是脑袋里穿c-h-a乱序的思绪,东一句西一句地冒出来。
可就算是这样,也足够让唐晓染听见他话里那深深的自责,几乎让他无法原谅自己。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失语了一般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她明明拉住了赵伯的衣袖,结果下一秒整个场景都跟着变了。
让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又朦朦胧胧地,仿佛被清空了记忆一样,丝毫不觉得这转换有任何的不妥,就又走进了新的布景中。
‘嘀、嘀、嘀’的电子仪器声响吸引了她,明明该是个雪白的病房,却因为眼里怎么都只能映出来的灰透出一股衰败的气息,毫无生意。
床上安安静静躺着个阖着眼眸的人,若不是心电图还在上下波动,在这灰蒙蒙的世界甚至难辨他的死活,死神稍稍停下了脚步,堪堪将镰刀停在他的脖颈方寸前。
可谁也没察觉到那隐形的收割者。
唐晓染没来由地心慌,一步步走到病床边,带着点害怕,又莫名地亲近,直到看清躺在那里的人——
“爸!”
她伸手想要碰一碰唐志华的脸,想知道他有没有温度。
但是那氧气面罩上呼出的水汽和白雾,聚了又散,好像她父亲这时候脆弱的生命。
所以她手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