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爷先是一愣,随后看了看车衣手里的钱,问:“你买j-i干啥啊?”
车衣有点不好意思,扭捏了半天,说:“家里来...来客人了,买只j-i招待招待。”
冯大爷听了之后笑了笑,说:“那去抓去吧,不要钱了,相中哪只抓哪只。”
原来,这老冯家租着车衣的地,虽说每年都给租金,但租金压的很低。实话说,欺负孩子不懂事,占了车衣不少的便宜。今天车衣说家里来人了,要买j-i,冯大爷也就真没脸再从人家孩子要钱了。
车衣本本分分的,不敢占人家便宜,把手中一摞皱皱巴巴的钱往他家炕上一扔,说了声谢谢大爷,就出门抓j-i去了。
冯大爷拿过钱就把自己的小儿子从被窝里薅出来了,说:“哎,儿子,你去跟小车抓j-i去,顺便把这钱还他,你可不准自己密下听到没?要是让我资道,我削你袄!”
冯大爷的小儿子叫冯宝子,外号“老多余”。因为他上面有个哥哥,他爹生他属于超生,罚了不少钱。所以每次冯宝子犯错的时候,他爹一打他就说“当初生你就是多余,又罚钱又丢银,你小兔崽子还不听话!”一来二去,村里人一提起他就说:那谁呀,冯宝子嘛,我资道,老冯家的老多余吗。
再说冯宝子披了件外衣拿着钱,出来找车衣。车衣正在自己家j-i窝前站着呢。
冯宝子过去一拍他肩膀,“老铁瞅啥呢,相中哪个啦?你吱声,俺给你抓去。”
车衣一指j-i群里最边上的小母j-i,“就它了。”
冯宝子看了看,说:“不行啊,我还指着它下蛋吃蛋炒饭呢,得了,我给你选吧,选一个我讨厌的。”说完,冯宝子一弯腰钻进了j-i窝,就跟黄鼠狼进j-i窝似的,j-i飞狗跳。
不一会儿的功夫,冯宝子满脑袋j-i毛的出来了,怀里抱着一只大公j-i,一脸傻笑,说:“就它了,这家伙总叨我,今天就杀了吃r_ou_,省的它称王称霸的。”
车衣接过大公j-i,说:“你家就这一只公j-i,杀了你爸能乐意吗?”
“管他乐不乐意呢,我乐意!这j-i可烦人了,天没亮就打鸣,我都睡不好觉。”冯宝子说着还伸手拍了一下大公j-i的脑袋,又继续说:“对了,这是我爸还你的钱”,也不顾车衣反对,就塞回他的兜里了。
车衣刚要感谢,冯宝子一脸坏笑地问:“老铁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处对象啦,对不对?我太了解你啦,你哪有啥亲戚朋友啊,谁能上你家串门啊,肯定是对象!”
车衣抱着公j-i摇了摇头,“谁能看上我啊?”
冯宝子咯咯一乐,“瞅你脸咋还红了呢?损色,哈哈。行了,不耽误你了,快回家炖r_ou_吧,我也回去睡觉了。”
车衣抱着大公j-i回到自己家,锅碗瓢盆准备好,拿着菜刀在j-i脖子上比划了两下,说:“小j-i小j-i你别怪,你是人间一道菜,今年死明年来,早死早投胎。”
杀j-i放血,拔毛开膛,切切剁剁,炖了土豆。
车衣把菜端上来,招呼于塘吃饭。于塘哪有食欲呢,动了几下筷子,水倒是喝了不少。车衣知道于塘没心思吃饭,就劝说道:“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哪有力气啊,没力气啥都干不了啊。你吃点吧...吃点吧?”
于塘也没听进去劝,但是看车衣满脸的期待,也不好意思白费他的一片好心。车衣的情况自己是看在眼里的,比自己家还穷,之前进院子的时候也没见他家养j-i,肯定是车衣看自己受伤了,到外面买的j-i,特意给自己吃的。
于塘不想车衣难过,就夹了几筷子r_ou_吃,味道真不错,只不过于塘现在吃啥都如同嚼蜡。于塘脸上却笑了笑,轻声说:“挺好吃的。”
车衣见于塘吃了r_ou_,开心坏了,脸色跟开了花似的,又夹了不少的j-ir_ou_给于塘。于塘应和着笑了笑,车衣自己也吃了块r_ou_,笑着说:“快五六年了,头一次有人陪我吃饭,还吃的这么好。我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嘿嘿。”
于塘心里一翻,拿着筷子,夹了一块r_ou_,放在车衣的碗里。
车衣抬头看着于塘。
于塘也看着他,说:“要是不遇到我,你也不用见鬼了。”
车衣摇了摇头,“不对,幸亏遇到你了,要不然没人救我啊!”
于塘没再说话,想起之前自己的决定,不由得把头低了下去。
车衣也没察觉到,或许是还沉浸在有人陪他一起吃饭的喜悦当中。
两个人吃完饭,一起躺在炕上睡觉,于塘躺在左边,车衣躺在右边。车衣家太穷了,穷到只有一床被子,两个人挤在一个被窝,肩膀紧挨着。于塘倒没觉得有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白凤棠,况且眼睛还疼着,哪顾得上其他呢。
车衣倒是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太寒酸了,他生怕于塘不习惯。关灯之后,屋里静悄悄的,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但车衣能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没有睡着,他不太了解于塘过往的事,只是知道于塘现在很难过。车衣想尽最大努力让于塘好受一些,便问:“你睡不着吧?”
于塘侧过头,车衣的气息扑在自己脸上,于塘又把头转了回来,盯着黑漆漆的顶棚,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车衣在耳边说:“那我给你唱摇篮曲啊,我记得我小时候,每次睡觉我妈都给我唱。你小时候睡觉,你妈给你唱吗?”
于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