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态度恭敬地递来了一封信,我拆开了信封,里面是宋东阳随手写的几笔。
“睿睿:
我将出行三月整,期间你待在这里,不要外出,倘若有人同你说什么,也不必信,等我回来一并处理。
宋东阳。”
我将信收好了,随手扔进了抽屉里,下去吃了夜宵。等吃过了饭,却也没了睡意,佣人低声提醒——“迟先生,今夜会有烟花。”
“嗯?”
“宋先生临走前叮嘱,如若您睡得太久,晚上睡不着,就请您移步到花园里,漫步一圈。”
“他还说什么了?”
“宋先生说,烟花已经买了,不看也是浪费。”
他倒还是老样子,劝人的时候,也只有这些招数。
我起身向花园的方向走,尚未出门,就被另一个佣人披上一件披风,那人一本正经:“请您不要着凉,宋先生会担心,我们也会受处罚。”
“嗯。”
我刚刚向外迈出了一步,就见花园的灯,一片片亮了起来,橘黄的灯光将黑暗驱散,莫名让人觉得温暖,音乐声远远地飘了过来,我听了一会儿,想起来,是昨夜烟花大会上,外邦人演奏的曲目。
我随着佣人们缓慢地前行,愈向前,眼前的场景便愈热闹,外邦人踩着鼓点跳舞,手艺人在制作食物和工艺品,眼前的空地,俨然复原了昨日大会最j-i,ng华的场景。
我看到了正在炸薯片的摊主,她用铁勺捞出了新鲜的土豆,装在纸袋中,递向了我。
我接过了纸袋,摊主欣喜地笑了。
我坐在了铺着厚厚软垫的座椅上,眼前的一切热闹,都像与我无关。
“嗖——”
我听到了烟花燃放的声响。
“嘭——”
巨大的烟花自半空中绽放,光亮划破了黑暗,又迅速地向下坠落。
“嗖——”
“嗖——”
“嗖——”
“嘭——”
“嘭——”
“嘭——”
黑暗的天空,被无数的烟花照亮,耳畔响起了悠扬的曲子,璀璨的光映进我的眼中,至少在这一刻,我心情愉悦,久违地快活起来。
但烟花大会总会到尽头,当最后一抹亮光骤然下坠,我垂下了眼。
“迟先生。”佣人轻声唤我。
“嗯?”
“宋先生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请您亲自打开。”
我的眼前出现了包装j-i,ng致的礼物盒子,淡蓝色,上面绘制着星星的图案。
我伸出手,轻易解开了盒子上的丝带,又用双手,抬起了上面的纸盖,入目的却是一片银光。
我看到了玻璃的圆球,底部是平整的,底部上站着两个小人,上方却是璀璨的夜空,有无数烟火正在发光。
“这是什么?”我盯着那两个像极了我和宋东阳的小人。
“这是音乐玻璃球,内里有电池,可以供给发光,玻璃球后还有发条,拧上三圈,便会播放音乐,”佣人低声解释,“玻璃球刚刚在第一区推出,您手上这个,是宋先生独家定制的,二十区内只有这么一件。”
“宋先生说,烟花易冷,繁华易散,但他会永远陪伴在您身侧,以后的每一次烟火,都不会错过。”
我将玻璃球抓了起来,拧了几圈发条,耳畔果然响起了柔和的音乐声——《小夜曲》。
倘若我是无知的少女,我定然会为这一番布置感动得热泪盈眶。
可惜我不是。
我将玻璃球随手扔进了盒子里,佣人小心翼翼地抓紧了盒子,怯怯地看着我。
我站起了身,说:“都散了吧,太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是——”
我回到了温暖的卧室,褪去衣服时,才发觉胸口残留着一处咬痕——那是宋东阳亲自咬下的。
所有的体贴和浪漫,无法掩盖的本能的掠夺欲和独占欲,他从来都不是温顺的绵阳,而是凶狠的豺狼。
宋东阳离开后,庄园里来了三批客人。
第一批是迟家人,来的时候我在睡懒觉,等我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佣人告知我,宋东阳早就下了命令,如果迟家人过来,就直接礼貌地赶出去。
第二批是丹尼尔,来的时候我在读书,他风尘仆仆,想带我走,我冲他摇了摇头,在他追问理由前给了他答案,我说:“丹尼尔,你和我已经两清了,到现在的情形,我很难相信你。”
丹尼尔忧郁地看着我,湛蓝的眼底有破碎的光亮,他说:“我想帮你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