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似乎还要说什么话,但一想到对方自始至终没有提及孩子的另外一位父亲,那位alpha,就乖乖闭嘴了。
沈思霏起身去了卫生间。
站在水池前,四下无人,他拿冷水拍了拍脸。
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个孩子吗!
他当年在大学遇到四五个alphas_ao扰,能一个一个把他们揍趴下,难道还怕这个吗!
他又忍不住掀开衣服,伸手摸了摸腹部,那里还很平坦,触感柔软得惊人。如果这里真的有个小生命,那真的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
丝毫想不起来对方还有个父亲。
走路说话一点都感觉不到有个小宝宝,沈思霏离开的时候都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个梦。
他好像确实不太清醒。
上来走东边的电梯,下楼却晃到了对面去,坐电梯下楼。
电梯是整个大楼共用,中途电梯门打开,陈今走进来,两人正好抬头对视。
陈今面露惊喜,“思霏?你怎么在医院?”
沈思霏刚才一路都冷着脸,脸上的倦容和愁色根本无法掩饰,见到他,才回过神。
陈今立即皱眉:“你还在生病?脸色这么差?”
沈思霏摇头,佯装镇定,“没有啊,我就是最近有点腹泻,过来开个药。陈哥怎么在这里?”
陈今心里怀疑。今天是周五,沈思霏应该在上课,就算是开药就诊也是下了班再过来。他把人拉到比较僻静的走廊里,“思霏,你从来都不说谎的。”
这里消毒水味道太重,沈思霏打了个喷嚏:“我骗你干什么。今天去教育局听讲座。才回来,顺便过来开药。”
他的眼睛漂亮如琉璃,仿佛永远都灿烂明亮,此时却黯淡无光。
但是沈思霏不想说,别人就套不出话来。
陈今一向拿他没办法,沈老师似乎从未让什么人走进他心里,和谁都疏离寡淡,警惕得不行。
陈今无奈道:“我都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好了。”
幼时他还能把人接福利院里来,陪着他哄他逗他开心,现在沈思霏长大了,他也成家了,哪会像小时候一样,和他在一个饭桌上吃饭,和他一起玩玩具,一起上下学写作业?
沈思霏在那一刻是犹豫的,就要说出他怀孕的事。
但他只抱住了陈今,这个从小陪着他,一直在对他好、只是不是那种好的大哥哥。他的担惊受怕,并不需要让总是无条件拥护他的陈今一起承担。
像是一个怀念的拥抱。与贺西洲的冷杉味不同,除了消毒水,就是幼年夕阳的余晖一般的温柔气息。
“陈哥。”
耳边传来沈思霏清脆的声线,陈今猛地惊醒,推开他按着他肩膀:“你是不是去做那个什么人造信息素了?还是去申请摘除腺体了?!”
陈今是beta,闻不出信息素,但看沈思霏支支吾吾,神色难看,看起来像是大受打击一样,沈思霏从小就喜欢把事藏心里,所以一定是他猜测的这样!
他越想越觉得可怕:“我早去打听过了,人造alpha信息素要拿来灌入体内的,管子会直接刺.入生.殖腔,能痛的人死去活来!思霏,你要是没办法,我带你去做信息素匹配,我不信那么大的s城,连个合适的alpha都没有!”
沈思霏:“我没……”
陈今抓着他的手走,“我不能放任你这样乱来!”
好大一乌龙。
拐角的地方传来脚步声,他们一转身,就跟西装革履的男人碰上了。
沈思霏蹭的一下躲到陈今身后去,又觉得这一举动显得很心虚的样子,就大大方方地站在一边,装作什么都跟我无关的样子。
陈今是真的吓了一跳:“贺总?你怎么在这里?”
贺西洲手里只捏了个手机,显然不是来看病的,皮鞋擦得锃亮,衣服整齐,除了万年不变的冷峻的眉眼,周身有股冷冽的y-in沉气息。
他说:“有点事。”
他言辞简洁,目光掠过陈今,不动声色地从沈思霏身上掠过。
陈今一想到两人向来互看不顺眼,两边情绪都不太好,可不能在医院干起架来,他忙伸手臂,打了个哈哈:“贺总啊,这么巧,既然你有事的话,你就先快去忙吧。”
贺西洲没动。
沈思霏才想起来贺西洲定然是在外面等太久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没电了。
沈思霏是真的心虚了,他扯过陈今:“陈哥,我们先走吧”
陈今觉得贺西洲状态不大对,但沈思霏拉扯他走开了,最后一次回头,只见贺西洲眯着眼,目光一动不动地朝这边望过来。
且不管贺西洲有没有听到陈今说的话,反正把人晾在那半个多小时,还联系不上,谁都会不高兴。
两人到了楼道口,沈思霏说:“陈哥,你信我,我真没弄那个人造信息素。时间不早了,我有急事,先走了啊。”
陈今狐疑:“真的?”
沈思霏:“我要真做了,你觉得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活蹦乱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还真是自己误会了?陈今挠了挠头,道:“那真不好意思啊,不过你得跟我去做信息素匹配!”
沈思霏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来刺激自己,忙点头:“好好好,我去我去。”
陈今跟他约好了个时间,才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