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女士在画画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血滴在了画纸上。”
夏冰洋没有思考,也没有思考的缘由,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把画推到任尔东面前:“交给陆老。”
任尔东用‘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的表情看他一眼,抱着画出去了。
随后,王浩也被娄月带出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夏冰洋一个人。
夏冰洋走到窗边,发觉此时已经接近傍晚,高楼掩映间的太阳有西斜之势。他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中午四点二十分,距离晚上的行动还有四个小时左右。
留给他找到邵童的时间只剩下四个小时。
夏冰洋看着和公安局一条街道之隔的高楼大厦,耳边一次次的重复响起他和金涛在姚紫晨家里的对话,虽然他和金涛都没有提到邵童是否安全,但是他们都很清楚邵童已经死了。金涛有意回避,他也闭口不提,但他们都知道,邵童已经死了。
邵童已经死了......
邵童,已经死了?
忽然,夏冰洋抓住了脑海中飘过的万千杂绪中的一缕。
邵童已经死了?没错,邵童已经死了。从邵童身体出现异样到死亡,邵童度过了漫长的两个小时。在邵童濒临死亡的这两个小时里,金涛难道会眼睁睁的看着邵童死亡吗?
邵童是金涛的r_ou_票,如果邵童死了,金涛能够全身而退吗?
“油画交给陆老了,陆老说鉴定结果——”
任尔东推开门,耷拉着眼皮无j-i,ng打采地说,话说到一半,猛地察觉到夏冰洋一阵风似的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从他身边刮了过去。
任尔东掉头朝他下楼的背影跟过去:“去哪儿啊?”
夏冰洋吼道:“医院!”
蔚宁市的私人医院和公立医院加起来有不下十家,加上大大小小的诊所,上了三十家。夏冰洋把被党灏抽调过警力的二分局剩余的警力全都分派出去,寻找昨天凌晨三点到凌晨五点,各医院诊所接诊过的被一个男人带去的男孩,男人是个瘸子。
因为金涛的特征明显,所以排查起来难度不大,但被派出去的警察们接连败北。
太阳就要落山了。
夏冰洋把车停在又一家医院停车场,站在车头旁朝天上那轮昏黄的太阳看了一眼,然后转身跑向医院大楼。
他期盼已久的转机终于在黄昏时分来临,一名护士对他说:“昨天凌晨四点多,一个左腿有残疾的男人抱着一个孩子来过,当时孩子已经快不行了,体温很低,心跳几乎都停了。我问那个男人孩子怎么了,他也说不上来。我就连忙去找值班的朱医生,等我和朱医生回到急诊室,那个人又不见了。”
夏冰洋:“监控,我要看监控!”
他们在保安室看到了瘸腿男人抱着一个被毛毯包裹着的男孩冲进医院大堂,从医院分诊台前排队的人群中挤到最前面,疯狂地朝着护士大喊大叫。录像没有录下声音,夏冰洋听不到金涛在喊些什么,但可以看清楚金涛的脸,所以他清楚地看到了金涛脸上的焦灼和痛惜。这绝不是一个绑架犯对r_ou_票应当表露出的关心。
金涛很快被领进急诊室,但是几分钟后,金涛又抱着邵童仓皇逃走。摄像头拍到了他驾车离开医院的一幕。
夏冰洋现在没有时间思考这些旁枝末节,只能再次在心里存疑,立即联系技术队,把金涛的车牌号和金涛离开的医院告诉他们,让整个技术队联手追踪金涛的去向。
“夏队,目标离开医院后一直沿着南四环往西开,然后在施广路往右拐。”
夏冰洋驾车行在车流密集的公路上,耳朵上扣着蓝牙耳机:“知道了,你们继续往前跟进。东子把灯打开!”
任尔东从车窗探出身子,把一盏警灯搁在车顶,霎时警笛大作。
夏冰洋不停按着喇叭,从堵塞的公路上硬生生挤出一条路,在愈加暗沉的天色下急速飞驰。
有电话c-h-a|进来,任尔东代他接了:“党队......我们,我们在找邵童,快了快了。”
任尔东脸色又急又恼,死死捂住夏冰洋的手机,扭头向夏冰洋道:“党灏问你,你这边完成任务没有,到底能不能按照计划行动。”
夏冰洋紧紧盯着前方的路况,又踩了一脚油门:“让他少啰嗦两句,别他妈的烦我。”
任尔东咬牙瞪他一眼,对党灏说:“党队,再给我们一个小时,是是是,就一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夏冰洋把车停在老城区一座破旧的小区门前,下车时又往天上看了一眼,此时天色已经全暗了,街边点起了灯火。
“夏队,金涛进了乐源小区,小区里面没有监控,无法继续跟进。”
夏冰洋取下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和任尔东走进小区,放眼在小区扫视一圈,在一排杨树底下看到几个老人坐在树下聊天。他走过去和老人们攀谈几句,然后向他们问起这里有没有住着一个瘸子。或许是金涛的特征太过明显,七个老人里有四个人都对一个刚搬来的瘸子留有印象。一名老人还给夏冰洋指了个方向,道:“他住在5号楼。”
5号楼只有六层,住了十二户人家。夏冰洋进入单元楼之前先仰头看了一眼,记住亮着灯的三户人家,一家家敲开门问过去,住在三楼的一对夫妇告诉他们:“瘸子住在顶楼。”
夏冰洋直奔顶楼,略过门缝里漏出光的601,站在房门紧闭的602门前。他从后腰拔|出手|枪,和任尔东对视一眼,然后一脚踹开了破烂的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