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驾驶轿车冲下公路造成翻车,头部和右臂受伤严重,此时额头缠了纱布,右臂吊在胸前, 脸色因失了较多的血而显得虚白。
夏冰洋在审讯桌后正中间的位置坐下, 把桌角的台灯灯罩扭向坐在铁椅上的徐辉。
台灯里s,he出的一道光在房间里晃了一下, 猛地对准了徐辉,钢刺般尖锐的光线扎在徐辉眼睛里,但他丝毫不躲,两只黢黑地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夏冰洋。
此时徐辉就像拳台上落败的拳击手,虽面部全非,但好斗的他丝毫不示弱, 更不肯认输,只是憎恨且仇视着把他打败的对手。
“那个人是谁?”
徐辉因为受伤且淋雨,此时发了烧,嘴唇被烧的干裂虚白,嗓子哑得就像在沙漠里干咳了数十天。
他和夏冰洋之间,率先提出问题的人是他。
夏冰洋还在低头翻看dna鉴定报告,翘着腿歪在座椅靠背上,头也不抬地问:“谁?”
徐辉知道他在装糊涂,但还是解释道:“出现在独山公路的那个男人。”
唐樱也微微侧眸看着夏冰洋,想听他怎么解释。
夏冰洋微微提起一侧唇角,等把报告翻完,才抬头看着徐辉,笑道:“想知道?”
徐辉身上寒热交加,不停地打着哆嗦,但眼神依旧y-in狠,看着夏冰洋露出古怪的笑容:“六年前,我在独山公路见过他。”
“哦?”
夏冰洋做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徐辉道:“我发现他跟着我,就返回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说着,他眼角抽搐了几下,狠声道:“我真后悔当时没杀了他!”他盯着夏冰洋又问:“他是谁?是你的人吗?”
夏冰洋眉毛一抬,不知为何,徐辉的这句话很顺他的耳,便点头:“是。”
徐辉露出诧异的神色:“当年在我在旧桥洞下碰到的人也是他?你们那个时候就开始怀疑我了吗?既然这样,你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查我?”
夏冰洋道:“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们不确定在旧桥洞碰到的人是你。再说了,彭茂已经替你背了黑锅,我们没发现新的尸体,就查不到你头上。”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看来徐辉对给他致命一击的纪征耿耿于怀,他越想要知道,夏冰洋就越想吊着他,神神秘秘地笑道:“他不是警察。”
徐辉冷笑道:“我知道他不是警察,警察没有他那么毒的身手。他是谁?什么身份?为什么查我?六年前不是你负责洪芯的案子,派他查我的人又是谁?”
夏冰洋很欣赏他落到如此境遇,思维和逻辑还这么清晰,道:“这样吧,我们做一个交易。”说着,他把叠在左腿上的右腿一放,坐正了,上身前倾,下半张脸露在台灯的光线里,微微笑道:“他的身份只有我知道,如果你想知道他是谁,就必须坦白交代你做过的所有事。”
徐辉冷笑:“你以为我很想知道他是谁吗?”
夏冰洋冷冷地笑了一声:“你想,因为你不可一世,因为你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因为你就算死也想死在逃亡的路上,绝不会坐以待毙。你是一个强势、自信、不允许自己失败的男人。如果你连打败你的对手的名字都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比杀了你还残忍。”
徐辉道:“别装作你很了解我的样子。”
夏冰洋笑道:“我并不了解你。”他脸色一冷,又道:“但是我非常了解杀人凶手,尤其是像你这样的连环杀人凶手。”
夏冰洋一直盯着徐辉的脸,发现徐辉在听到‘连环杀人凶手’几个字时,唇角向后微微一拉,脸上划过一片y-in影,露出餍足且回味的神色。
徐辉已经把死去的女孩儿们当做他的‘功勋章’。
夏冰洋和任尔东对视一眼,任尔东把一样样证物摆在桌边,一遛排开,在灯光的照s,he下,那一件件带血的证物显得y-in森又惨然。
从左到右,1号证物是两根头发,2号证物是一块米粒大小的指甲盖,3号证物是沾了血的棉絮,4号证物是一把经过改造的30军刺,军刺刃长20厘米,全长35厘米,黑梨木刀柄在灯下闪着油黑的光,高碳钢材质的刀刃流着一线锐利的寒芒。
夏冰洋拿起一号证物,道:“这是洪芯的头发。”拿起二号证物:“这是洪芯的右手大拇指指甲盖。”拿起三号证物:“这是洪芯的血。”,最后,他拿起四号证物,笑道:“这就比较厉害了,这是你的作案工具,是从你的车里搜出来的。我们在这把刀上检测到了薛雨蒙、洪芯、袁湘湘的血迹。”
他把军刺放下,双手交握低着下颚,看着徐辉冷笑道:“怎么办?这些全都是你杀人的铁证。虽然你在巡逻车里杀死洪芯之后洗过车,但是有些痕迹是你洗不掉的,比如这几根头发,这块指甲盖,这滩浸到棉絮里的血。”
徐辉脸上带着满足的神色,稍稍仰起头,朝夏冰洋坦然一笑:“我没想到你会查我以前开的警车。”
夏冰洋道:“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警车里干那种脏事。”
徐辉嗤笑一声,脸上露出鄙夷地神气,道:“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叫警察吗?亏你还是警察,你连我杀人工具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夏冰洋瞥了一眼面前闪着寒光的军刺,没有接话,等他自己说下去。
呛啷一声,手铐随着徐辉向前倾斜身体发出声响。徐辉眼睛里涌出未被教化的野兽才拥有的野蛮和残忍,看着夏冰洋说:“那是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