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稚,“你神经病么?”
罗海:“……”
乔稚朝他一甩手:“不跟你说了,没一句听得懂。”又问,“你中午打哪儿‘开船’去啊?”
罗海眼睛一亮:“怎么?今儿心情这么好?愿意给露两手了?”
乔稚下巴一抬,一副不爱搭理他的样子转身掀了帘子往后院走了去,俩蹲在旁边瞎玩的小尾巴也连忙起身跟了过去。
乔稚做饭的手艺竟像是天生的,倒也没人刻意教她,不过是母亲做饭时,她时常爱在旁边守着看罢了。只因这时候的母亲是最有烟火气的,不仅会时不时的指点她一二,菜炒好了,也会先喂守在炉子旁边的她吃一筷。
乔稚看的时日久了,好像自然而然就会了,就连做出来的味道都跟她妈做的差不多。
罗海跟她认识好几年了,就吃过一次她做的饭,那还是去年他过生日,乔稚那段时间实在拮据,买不到什么新奇东西好送,便亲自下厨送了他一顿饭吃,直把罗海吃的巴嘴香,差点没舔盘子。
只是过后不管他怎么求,乔稚都不肯再下厨了,他也因此惦记那份味道惦记了好久。
罗海家的厨房虽然破烂,但却是应有尽有——他那些小弟时不时就爱给他上点供,罗老板总也不会处理,好多放在那儿都烂了,全给糟蹋了。
乔稚躲进他那破落厨房不过个把小时,俩小尾巴充当传菜工,一左一右立在厨房门口,先后端出了一盘盘美味佳肴。红烧鱼,子姜凉拌j-i,炝凤尾……虽说也都只是些家常菜,但一般家庭还是难得吃上这么多荤的。
饭菜香散了一整院,勾的一大两小腹中馋虫皆是吵闹不停。
四菜一汤齐活,上桌也不过片刻时间,转眼就被一扫而空了。
一顿饱饭吃完,乔稚自觉有了开口的资本,便命令郭青山负责洗碗收拾,秋水从旁监督,然后又拉了罗海到一边,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能不能帮我找个暑假工的活儿干啊?”
罗海眼里闪过一丝惊异,还没开口就被乔稚打断:“先说好,你要是打算雇我也可以,但我不白拿你钱啊!”
罗海倒是真的没想到她会跟他提这事,主要在他眼里,乔稚是个看着挺“贵气”的姑娘,这里的“贵气”指的不是家里富贵,而是说她身上有种“蔑视一切”“瞧不上一切”的气质。
但其实仔细想想又很好理解。
再“贵气”的人,那也得吃饭穿衣不是?更何况,这世上又有谁能一直“贵气”下去呢?乔稚现下的处境他约摸也能猜到一些,命里注定你要走这么一遭,靠推靠躲是没用的,唯一最好的办法就是迎难直上。
话又说回来,她本也是这么个倔拧的性子。
罗海说:“你就别想着去别处了,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这样吧,再过半月,我又得去一趟南方,这次去的时间估计有点久,保不齐你开学我都还不见得能回来,我这学海书店还愁人给照看呢,要么您委屈下?”
乔稚心里还有点别扭:“你手底下不是有小弟么?”
罗海微垂着头,眼皮上翻,眉头下沉看着她笑了一声,舔舔嘴皮子,说了句含混不明的话:“那他们能跟你比么?你在这儿,那起码得算是个老板娘不是……”
后半句他声音低得都快贴进地里了,乔稚实在没听清,问他他却不肯再说了。
虽然有些作弊嫌疑,不过好歹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乔稚心下一松,人便开朗起来了,主动邀请罗海道:“我们下午到体育场看球赛去,你去么?”
罗海很是奇怪的笑看了她一眼,问:“球赛?你不是说那玩意儿看着特傻么?”
乔稚嘴角一撇:“我也不想去的,就我们班那邱凯,非要我去,都拉着我说一礼拜了,我实在听得耳朵疼就答应了,郭青山也嚷着要去,去就去吧,大不了到时候我坐那儿睡觉好了。”
邱凯这人罗海知道,也见过,那还是去年过年时在茶壶家里见到的——邱凯他爸跟茶壶他爸都在市工商局上班,不过前者职位要矮上一头。
事实上,不光是邱凯,乔稚身边那些个男同学叫什么长什么样家里干什么的他都门儿清,因为专门调查过。当然,这种事罗海自己是没脸上的,是茶壶偶然知晓了他的心事,嘱咐手底下人替他查了个遍,还说:“要把任何可疑萌芽扼杀在摇篮里。”
这事要让乔稚知道了,能跟他闹脾气闹个两三年不罢休。
罗海自认为她身边那群“小杂毛”没一个能比得上自己的,而且就以乔稚的性子,那些毛都没褪干净的也降不住她,便十分心宽的说:“我下午有一批货要进来,就不去了,你们去吧,要哥哥给点零花吗?”
乔稚毫不客气的把双手一摊,眼睛都笑眯了:“要,越多越好!”
罗海一声笑斥:“德行!”
第十一章
从东街出去坐电车,五站路后就到了万华路的体育场。
乔稚带着俩尾巴上了车后在心里大概算了下——这个月家里事多,她都没什么心思出来玩,坐电车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不到,这么一算买月票真是相当的不划算。又一想,之后放暑假她得一直待在书店里上班,书店离家也没多远,要是免了这月票,那她暑假两个月就能省下来十二块!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呐!
体育场门口坐着个穿着松垮垮制服的老大爷,正眯眼张嘴打瞌睡打的起劲,哈喇子险险的挂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