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言‘嘿’了一声,眉头都要竖起来夹死几只蚊子:“还不滚?!”
男仆被吓了一跳,嘴巴里的话到底没能吐出来, 灰溜溜的又从华丽的大厅退了出去, 然而出去后并没有跑哪儿去,只是焦急的站在外头,同准备进去送茶的大丫头说:“大少爷同那位洋医生聊了多久了?”
大丫头模样中规中矩,并非什么漂亮的美人,但却很得白可言的重视, 因为白大少爷至今也没有寻到什么中意的小姐结婚,所以在起居问题上一向都是她来打理,大丫头满以为自己是和大少爷有点儿什么的, 因此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或多或少便带着一点未来主子的派头:“大概有一个小时多了, 怎么?”
“那还有什么可聊的啊!出大事了!”男仆是在白二少爷回来后才被拨过去此后跟随的, 对白二少爷其实并不了解,只是从前辈们的嘴巴里听说是位混世魔王,可几日相处下来,男仆以为白二爷应当也没有传说中那么混账,既不嫖-娼也不赌-博,整个人就成天逛大街,要不然就是自己关在房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正当男仆觉得岁月静好,二爷也不过如此的时候,突然‘轰隆’一下,晴天霹雳!白二爷当街宰了门徒众多的京城一霸江入梦啊!
男仆腿都是软的,在街上听说了这个消息后,那是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汇报给大少爷知道!
如今家里的老人们都不大管事,成日约在一起只管玩乐享受,一群女眷们更是没有几个打理生意,要说大事,当然还是汇报给大少爷。
大丫头听了男仆的话,眼底很有些云淡风轻,像是过来人一样看着男仆,语重心长的说:“就二爷的事是大事吗?人家威尔逊医生如今正是大少爷的贵客,每天都约着一块儿共商大计,二爷估计也就是逗猫遛狗,或者打了什么人,到时候从账上领了大洋出去打点打点不久结了?而且这事儿你也不必去告诉大奶奶,大奶奶疼二爷那是完全不分青红皂白的,老太太也护着他,这事儿到大少爷这里就行了,省得又闹得家里不得安宁。”
男仆:“可是……”
“好了好了,哪有什么可是?我们白家难不成还有惹不起谁?”大丫头盲目的自信大概与白可言一脉相承,主子是那样自我感觉良好,丫头自然也十分自豪,眼高于顶。
男仆哑口无言,心道,这也不是给钱就能解决的事儿啊!不然他跑得像是死了爹一样回来报信做什么?!
可是大家都不着急,男仆也就感觉好像是那么个道理,白家家大业大,大少爷每回出门身边涌着的全是人,可见根本不用怕什么。
而坐在奢华公馆谈话室内的白可言在展示完自己家中说一不二的地位后,对着威尔逊医生道:“实在是抱歉的很,家中下人没个守规矩的,回头我就将他给辞了。”
威尔逊医生如今在新认识的朋友,已然有十余天,他几次提出想要回国,然而白兄热情挽留,他也就留了下来,其实威尔逊很明白自己不是那样重感情的人,他留下来的主要原因,还是不甘心。
“哪里的话,我以为白大少爷家中下人管理得很是到位,说不讲话便不讲话,不想顾家里头的下人。”威尔逊医生随口道。
“怎么?他们怎么了?!”白可言好奇的抓心挠肺,但是又很想保持自己矜持体面的成功人士形象,因此表情在这一刻十分古怪,像是抽了筋。
威尔逊怀疑白大少爷可能有面部抽搐的病症,这种病人最厌恶别人盯着自己的脸瞧了,威尔逊医生便总是低着头,垂着眼皮,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总传些奇奇怪怪的话,说是顾四爷与新来的三少爷其实并非兄弟,而是随便找来的相好,想来争夺家产。”
“可我觉着很不像,他们之间或许确实过于亲密,但我以为并没有做那种事。”
“也不对,我如今j-i,ng神也有了问题,是有幻想症的,白兄还是不要信我吧。”
威尔逊一直在联系这方面的权威,希望能够去查一查自己的脑袋正不正常。
“怎么会有问题呢?威尔逊先生不要这么说,我跟你说,顾家那一家子人本就邪门得很,其中那个叫做顾无忌的,更是心思歹毒,谁知道会不会是他搞了什么鬼?我知道你是因为那本父亲的笔记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可你不若拿出来让我也帮你看看,指不定我能帮你看出些什么门道。”
威尔逊直接点了点头:“好。”
白可言他笼络了威尔逊十几天,为的就是想要不着痕迹的看一看威尔逊的笔记,他可是听了威尔逊的话,知道这人来到中-国就是为了一睹那位产下孩子的男孩,可后来笔记又和他记忆的不一样,这绝对是有问题啊!
哪有人毕生目标居然都是幻想的?
他步步为营,殚j-i,ng竭虑地算计威尔逊,企图得到笔记本,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口,人家就这么轻易答应了,白可言不禁再此感叹自己能力之杰出,实在世间罕有。
得了人家的笔记本,专挑那记录顾家事情的那几页看过后,白可言虽然看不出什么,但还是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下巴,表示:“这本肯定是假的。”
“什么?!”威尔逊医生一脸震惊,“这怎么可能?!”
白可言也没有证据,可过了那位陆先生手的东西若是除了问题,那只能是假的啊。
他道:“那个陆玉山你不要信他,他本身就是个大骗子,恐怕你是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