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万仞幽幽地将目光在白可行和陆玉山之间游离,一双锐利的眼仿佛看透了这两人剑拔弩张地关系,却不点明,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病房里到此只剩下两人,一位坐在病床上带着胜利者的高傲平视对方的白二爷,一位是情场失意的陆七爷,他们本身应当毫无关系,即便见了面,前者是个不事生产的富贵闲人,后者是腥风血雨里的一把尖刀,根本谈话也谈不到一起去。
然而命运是如此捉弄人,他们因为同一个人成为了没有深仇大恨的敌人,可这敌对关系仿佛又因为某些原因并不能完整地爆发,总是隐隐埋伏在四周,簇拥着他们,时时刻刻地提醒他们,不能掉以轻心。
“陆老板和我,想要说些什么呢?”白可行身为从小被全家宠坏的二少爷,说话很多时候并不会考虑别人的心情,他肆无忌惮的挥霍本性,那是因为他有这个本钱。
陆七爷俨然不会因为白可行的态度就拂袖而去,他沉静的看着白可行,道出他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看出来的结论:“你和顾葭在一起了?”
白可行心想这人倒是敏锐,不过自己当时和小葭的状态,婚纱、红丝带、拥抱,所有的一切都摆在那里。他无意否认,事实上他恨不得昭告天下:“是,你有何指教?”
陆玉山模样一如既往的冷峻,微笑是他作为生意人的手段,如今在这里并非谈生意,便也用不上,于是表情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漠然:“你会后悔的。”
“哦?为什么?”白可行轻笑了一下,“陆七爷,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告诫我呢?以过来人?”
“我只是想说,他不喜欢你,即便口头答应你,应当也是你胡搅蛮缠,他在可怜你。”
“放你-妈-的屁!”白可行低骂,放在被子上的c-h-a-着针管的手一下子抓起被子,目露凶光。
陆玉山看得清切,白可行分明很明白,只是不愿意在他面前承认。
“好,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又如何呢?反正他是应了我,保守估计,半年内只要我没有犯些大的失误,他总会爱上我,小葭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会让他喜欢我,你不会有机会。”白可行深呼吸了一下后,继续说。
陆玉山却笑了一下,轻蔑地,像是在嘲笑白可行的自不量力:“他永远不会爱你,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哦?你怎么知道?”白可行压住怒火,他想拥有一个成功者的大度,所以即便恨不得一拳打在这个姓陆的脸上,也告诫自己不要冲动。
陆老板那浅色的瞳孔微微失去j-i,ng光,那是陷入回忆的茫然:“他喜欢比他强大的男人,最好是能掌控他,给他安全感的,要有足够的金钱,足够的魄力,完美的气势,最后最重要的一点,是拥有智慧。”
“你这是在夸自己?”
“不,我是在告诉你,你距离他的理想,差远了。”陆玉山回过神来,语气中是高高在上的恶意,“你如今身无分文、毫无目标,不聪明,和他是可以一起吃喝玩乐的朋友,淡绝不是可以引起他欲-望的男人,你知道吗?他看着像是纯洁的从未沾染情-爱,但实际上时时刻刻都很喜欢做,很粘人,会希望他的爱人很用力……”
“够了!”白可行忍无可忍,“你说得再多,也不过是小葭不要的东西,我不会信你,也不同你斤斤计较,你只需等着瞧,他会爱我。他会爱我。”白二爷没意识到自己重复了最后一句话,就像是对自己的催眠一样。
陆玉山终于露出他豺狼一样的险恶,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白可行,眼神里是对这个人彻底的蔑视,因为这个人的确是万般不如自己,所以这样一个人是绝不会让顾葭改变的:“你对方才你哥说的那番话怎么看?”忽地,陆玉山说出这好像和他们的讨论完全没有联系的一句话。
白可行当即怀疑其中有古怪,但还是冷声道:“胡说八道。”
“呵。”陆七爷轻轻笑了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眸色怜悯的看了白可行一眼,随后离开。
一离开,陆玉山就在病房门口碰到了霍冷,陆七爷仿佛对霍冷为什么在这里没有感到意外,只是说:“你都听到了?”
霍冷这人正懒洋洋的靠在医院墙上,腿-交叠着,双手抱在脑袋后面,悠闲得不得了,随着陆玉山一块儿离开,说:“是啊,你刚才说那些话吓唬白可行干什么?给他增加压力,让他弄巧成拙?”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陆玉山垂下睫毛,对这位朋友愈发有些厌恶,这种厌恶是从霍冷开始给顾葭写情书开始的。
霍冷忽然沉声说:“当然有关系,我得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如果是为了帮我肃清情敌,那自然要谢谢你,如果你是又回心转意要舍不得小葭,想要同他复合,那就问题大了。”
陆玉山那一瞬间,连照入其中的阳光仿佛都扭曲发黑,他像是两个极端,一个牢牢记着顾葭为了顾无忌无情与自己一刀两断的事,一个又无法控制的热爱顾葭,念着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像是余生都靠着这点回忆苟且偷生。
他说:“你多想了,我只是想看白可行的笑话。”
“也对啦,哈哈,居然妄想得到我的小葭,真是不自量力。”霍冷自大的道,“要我说,你还刺激得不够狠,应该告诉他小葭最喜欢你狠狠艹他了,这样白可行说不得就成天想要和小葭进一步发展,然后徒惹小葭讨厌。”
陆玉山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