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葭花了二十来分钟,不得要领,心欠欠的,想念陆玉山。
但他同陆玉山没了可能,那人又是个疯子一样,是无法掌控的人物,顾葭又想又怕,最终怕占了上风。他一边从浴室踩着无数仙气飘飘的烟雾出来,一边走去衣柜面前挑休闲服,心想自己不管怎么着,都是不该想陆玉山的,应该想隔壁的白可行,白二爷。
可是想这个人什么呢?
顾葭和白可行太熟了,因此身体仿佛都不存在吸引力,这不是说白可行身材不好,挺好的,皮肤的质感摸上去都很有点感觉,那是介于光滑与粗糙中间的品质,肩臂很宽,足够被人攀附,顾三少爷额头埋在肩窝上的时候,鼻尖里嗅着的都是对方的汗味和工厂里带来的奇怪颜料味道——不好闻。
运动的时候,顾葭还有些一心二用,总想着‘怎么办呀,应该让白可行先洗澡去的’‘可是都到这一步了,叫白可行去洗澡他恐怕又要难过了’‘啊啊啊怎么办,他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清洗沟壑里面,那都是藏污纳垢的地方,有些人不爱干净,从不管那里,一翻出来全是死皮和腥味的黑泥,多脏啊!’
顾三少爷心里堵得慌,因此十分的享受都被他过成了三分,还有七分随着惊吓和欲言又止成为了紧张,然而顾葭可不知道,这种紧张在白可行看来就成了他成功的标志,也因此愈发使出浑身解数要将‘毕生所学’都运用到顾葭身上。不过白可行到底有些本事,顾葭后头还是失神了数秒,控制不住的在白可行的后背画了几道竖杠。
顾葭想到这里,觉得自己指甲该剪了,可到处也找不见指甲刀,便先把这件事儿存在心里,将春季新款的白色修身的衬衫穿在身上,套了一件红红黄黄许多颜色的开衫毛衣,穿上一条灰色长裤就找鞋子。鞋子穿饭店自带的拖鞋显然很不配他这一身的行头,穿皮鞋也不好看,顾葭看着鞋架子上满满当当五排鞋子,心里却想着‘我又没有鞋子穿了’。
他收拾自己的脾气一上来,不弄得舒坦绝不出门!
因此等到他去隔壁敲门的时候,里面的人也仿佛是有了脾气,拿矫让他等了两分钟才慢吞吞走过来,沉着脸,语气不满,顾葭也不生气,自觉地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小朋友,撒娇的手段捻手就来,拽着人家的手指头贴过去,亲亲热热的告罪:“抱歉抱歉,我一收拾起来,就没完没了的,花了大半的时间在没用的地方,是我错啦,你还要不要同我说话了?有没有酒?我们可以喝一点点酒。”
白可行哪里真的生气?他就是气,也立马消了,眼里满满当当都是朝自己撒娇的顾葭,心里很有种满足,于是装模作样的假装还气着,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字。
顾葭挽着白可行的手进去,房间里还是顾葭走时的样子,完全没有收拾,一来白二爷本身不是个干这种事儿的人,也根本想不起来;二来白可行心里是有着一点小心思的,他下意识地想要在这种充斥着顾葭和自己混合味道的房间里多呆一会儿,这种从未有过的味道能够多闻一刻是一刻!
可这对顾三少爷就要了命了,方才情起,也就顾不了许多,如今清醒着干干净净的过来,你要他坐回那床上去,还不如打他一顿痛快。
白可行也是突然意识道自己的贪恋曝光于顾葭眼前,连忙撤了床单丢在角落,又从门柜后面拿了新的床单铺起来,顺道又稍微拉开了窗帘,让和煦的春风与温和的暖阳布满房间的整个角落。
“来。”白可行好歹是也在等顾葭的过程里去随便冲了个澡,换了一套浴袍,他大大咧咧的坐在床边,伸手拉顾葭的手腕,把人拉着坐到腿上,两人一同倒下去,在大床上侧着,面对面躺着,“小葭,你……觉得我怎么样?”
顾葭身体软乎乎的,一拉就倒,侧躺着的时候,自肩臂起到腰部再到t-u,n的线条十分完美,曲线动人。
顾三少爷听了白二爷的话,轻笑了一下,伸手点了点白可行的鼻尖,被眼睫略略遮挡着的眼眸仿佛是一池朦胧的美景,隐隐绰绰倒映白可行日益坚毅的面庞。
“可行说这话,要我如何回答呢?方才明明都夸过你了,你这是要我再夸一遍?”顾葭笑。
白可行脸上永远温柔着,他对着顾葭没有别的表情:“你也可以再夸我一道,我不嫌多的。”他们说话的时候挨得很近,白可行说完,轻轻向前倾身过去,就能亲吻到顾葭的唇,他也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