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她是以私人身份找了年级主任反映情况,又以家里的权势做了番暗示压迫,这才成功办成。
麻烦且棘手,打破了她不接用家里关系的原则,付出与回报完全不成正比。
女孩得了肯定的答案,眉眼再度舒展开来,小小的得意自喜。
可沈暮央只让自己笑了那么半分钟,便收敛起来,伸手自然捉住孟寒的手腕,轻轻摇晃,认真同她说话,“学姐,谢谢你帮我处理这件事情,很多时候你都会给我这样那样的小惊喜,事实上我也确实非常开心,可能这样有些不识好歹,但是开心之余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说。”
“嗯,人的一生中会有很多不顺遂的小事,大部分都该自己面对消化,当然我说的是小事,大事的话,我们作为女朋友关系,当然可以一起承担,但是像今天这种实验小组的事情,你可不可以.下次不要管了?”
女孩似乎是怕她难过,误会一腔好意不被领情,连忙又急着解释,“因为其实如果我的事□□无巨细什么都要学姐帮忙,你会累的,恋人之间不该这样.”
两人应该是平等的关系,单方面无止尽,细小入微的照顾真的过于辛苦,不利于感情健康发展。
“好。”
孟寒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听她说完了这些,最终轻描淡写答应了她的要求,全程没有任何不愉快。
因为时间关系,容不得沈暮央再多说什么,她得了孟寒的允诺便离开了天台,分秒必争地往自己班级赶,下节是班主任的课,绝对不能迟到。
可她转身的瞬间,依旧感觉心间有着什么说不清的东西。
这番话她说是说了,但她觉得以孟寒的双商,不至于需要她来点醒,孟寒也并不像是那种谈了个恋爱就会把恋人当“无自理能力者”无脑溺爱的人。
这中间相处的分寸,她应该会把握的很好才对。
沈暮央隐隐觉得,孟寒似乎在“溺爱”她,不是那种单纯恋人间照顾,而是很莫名的像是.补偿、歉疚之类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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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第一个月过去,月考结束迎来春季。
这天中午放学,沈暮央因为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待在图书馆过的,临近打铃,她去了孟寒班级等放学,想约个午餐。
很快铃响,学生们鱼贯而出。
鹿君曦、寂杉跟时锦三人慢悠悠出来的时候,教室里已经走了个大半。
“沈学妹,你来找孟寒?”
“是啊,她没跟你们一起吗?”
常年挂着笑容的鹿君曦少见地蹙了下眉,“她去天台了,不是你们最近怎么回事?”
鹿君曦压了点儿声,没让班上其他同学听见,“女朋友的行踪你还不如我们几个了解?”
沈暮央愣了半秒,扯开笑容,“没有啊,我就是跑得急,忘记微信问她一句了。”
她确实没跟孟寒出现什么问题,学姐待她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她也表现得越发乖巧听话。
应该算模范恋人了才对。
只是,好像她们的感情如一颗缤纷的糖果,糖衣甜得腻人。
内里,却越来越空,两人之间有了一层透明的看不见的薄膜,双方都在拼命忽略,尽最大的努力想要让对方开心,可对于那层异样,都心照不宣地选择绝口不提。
鹿君曦叹了口气,“这种事儿,如人饮水,你要这么说我一个局外人能怎样?”
她眼睛直直看向沈暮央,深沉且严谨,“但孟孟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些天来她怎么样我看的清楚,本身她已经过得很辛苦了,我一直挺看好你们,因为只有你才能让她开心点儿,可最近.你们要真有事儿该说开还是说开,该解决就解决。”
“小鹿!”寂杉看不过去,扯了下她的手腕。“你别瞎掺和,这事儿我们晚点跟孟孟说,你别难为一个小学妹。”
鹿君曦被她握住的那只手紧紧握成了拳,转过头来,眼眶竟然红了一圈,倏忽间连音调都变了,她压着声儿,好在这么一耽搁,教室也空了,整条走廊都没人。
“不是难为她,你看看孟孟最近,天天往天台跑,都成独行侠了,她以前也话少,但没这样过吧,你说最近她有怎么笑过吗?前两天我跟她去买衣服,天冷外套裹得厚一直看不出来,那天她试了件衬衣,就是她平常的码,结果一出来空空荡荡大了一圈!我扯着她往体重秤上拎,竟然瘦了8斤了!”
“沈学妹是她女朋友,这事儿她不管谁管?”
隐隐有了哭腔,鹿君曦那么一乐观的人,遇谁都是和气笑容,此刻却为了好友差点儿情绪失控。
这两人,她是一路看着走过来的,助攻就数她做的最努力,怎么能忍心看俩人成了这样?
“我管。”沈暮央深深吸了口气,淡淡应了声,“自然该我管。”
她抬眼看向鹿君曦,“鹿学姐,谢谢你。”
沈暮央往天台跑的时候心已经糟成了一团乱麻,她思绪乱七八糟,什么都没想明白,但她还是在拼命往天台跑。
她不能再逃避现实,再拖下去了,鹿学姐说的对,她的女朋友只有她能去管,这是她的责任。
她不知道学姐心里究竟有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什么学姐总一个人往天台跑。
是因为之前学姐问她一般在学校喜欢待哪的时候,她说她喜欢天台吗?
沈暮央喘着粗气,一把推开了楼顶的那道铁门,天光乍泄,白光扑面而来,跟y-in仄的楼道截然不同。
刺得她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