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没注意。”祝文嘉把摄像头对着柜门。
书桌下的木质柜门打开,露出嵌在书桌内部无法移动的金属色转盘式密码保险柜。
“好了。”祝文嘉说。
“转盘归零。左转,刻度转到95。”庭霜说。
祝文嘉照着庭霜的指示一步一步做,三个密码全转完,他才发现那三个数字,95,04,12,正好是庭霜的生日。
“行了。”庭霜见祝文嘉没动,便提醒道,“拧一下把手,门就开了。”
祝文嘉打开保险柜,只见里面有几摞纸,几个信封,还有一个带铜扣的木盒,铜扣挂着,却没有上锁。
“就是这个?”祝文嘉把木盒拿出来。
“嗯。”庭霜说,“你拿出来给我吧。”
祝文嘉说:“行,我赶紧。”
庭霜刚想说话,祝文嘉就把视频挂了。
他再发视频请求过去,那边就没人接了。
等了十来分钟,祝文嘉才跑出来,把盒子递给他,说:“我的妈,刚要出门,被保姆叫住了,非让我喝老鸭海参汤,汤又烫,吹了半天才能喝。”
“没事,没那么急。”庭霜接过盒子,拨开铜扣,掀起盒盖——黄色软缎中央缺了一块。
本应放着私章的地方是空的。
“对的吧?”祝文嘉准备走,“没事儿我就回去了啊。”
庭霜抬眼,端详祝文嘉的表情:“你没打开看?”
“没有啊。”祝文嘉说,“你不是不想让我知道么。”
“你拿错了。”庭霜把盒子盖上,“我要的不是这个。”
“啊?”祝文嘉说,“可是保险柜里只有这一个盒子,刚才视频里你也看到了。”
庭霜把车费付给出租车司机,推门下车:“我再去找一次。”
祝文嘉说:“可你不是怕——”“本来我就做好了你不愿意去,我得自己去的准备。”庭霜说。
“我没不愿意去啊。”祝文嘉说。
“我没说你不愿意去。”庭霜笑了笑,“不过爸那个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醒是醒了,跟以前还是没法比,我怀疑他记错了,我再找找吧。”
祝文嘉说:“那我妈……”
“她知道就知道吧。”庭霜加快脚步,“我也没其他办法了。”
保姆来开门,生面孔,只认识祝文嘉,不认识庭霜。
“您好。”庭霜打了个招呼,“好几年没回家了,怪想的。阿姨,老鸭海参汤也给我来一碗吧。”
他说罢就径直往书房走,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对这地方有半分想念的样子。
保姆哪见过这架势,当即就要拦,庭霜停下脚步,回过头说:“祝文嘉你跟这位阿姨解释一下吧,不能跟我和谐共处的阿姨以后进不了这个家的门。”
其实自从庭霜上初中以后就没叫过家里的保姆阿姨,因为他知道翁韵宜不高兴,但他也没法改口叫翁韵宜妈,所以只好改口管保姆叫姐,无论保姆多大年纪,他都叫姐。
这时候刻意这么叫,祝文嘉觉出不对,便追上庭霜,说:“哥,我——”“我自己进去找就行了。”庭霜关上书房门,把祝文嘉留在外面。
祝敖的书房布置不复杂,墙上一幅山水画,中央一副书桌椅,椅子边一个垃圾桶,一个小型碎纸机,再旁边的矮柜上立着盆景松树和打印机,书柜里摆着成套成套无人翻阅的j-i,ng装书,书桌上一电脑,一笔筒,一茶杯,一烟灰缸,角落还放两颗一模一样的核桃,供祝敖闲时盘一盘。
庭霜很快把书房上下翻了一遍,没有找到私章。
他又打开保险柜,里面确实像刚才视频里那样,没有其他盒子。
私章到底在哪里……
祝文嘉拿走了?
还是在祝文嘉打开保险柜之前,私章就已经不在了?
如果私章早就不在了,那是祝敖记错了地方,还是翁韵宜拿走了?
庭霜坐在转椅上,一边盘他爸的核桃一边思索。
他没怎么盘过核桃,一不留神一颗核桃就脱了手。
糟糕!
这可不是普通核桃,一对贵得要死,要是磕坏了碰缺了,他都不知道上哪儿再找这么一对一模一样的给他爸。
就在核桃脱手的一瞬间,他迅速伸长了另一只手去接,这一接,眼明手快,虽然把垃圾桶和碎纸机都给碰倒了,但好在接住了,核桃毫发无损,他松一大口气,赶忙把两颗核桃都放回原位,不敢再盘。
这才去扶垃圾桶和碎纸机。
把碎纸机翻过来的一刹那,他发现碎纸机的电源是开着的。
有人刚用过?
还是一直没关电源?
庭霜摸了摸碎纸机表面,没有电器长时间使用产生的温度,那应该是不久前才有人用过。
难道是祝文嘉刚刚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