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明洲缓缓抬眸看顾飞白:“这东西可以用来镇痛,你和你母亲的病都是靠吃这花来控制的,你们发病疼痛非常恐怖,一般药物的镇痛效果根本控制不住,于是你就从学校的实验室里申请了栽培,然后背地里使用在自己和你母亲的身上。”
“你母亲当初在医院求死,也是因为发现自己快要上瘾,但病的疼痛又还在加重,活着已经是很重大的负担,她活不下去了。”
顾飞白嘴角笑意的弧度都未减低,他摊开手做了个很无奈的手势:“我从来不知道褚先生编故事的能力这样强,这样你还不如自己写个剧本捧封荼,不比拿着小卫先生给你的剧本捧,我相信封荼先生必定比现在还要红。”
顾飞白把听诊器随意c-h-a在口袋里,他的眼眸表面上浮着一层笑,但是不到眼底:“如果按照褚先生这的说法,我岂不是早就是个瘾君子了?要不然我不早就痛死了?”
褚明洲看着床对面卫可颂的木雕,一个眼神也没有给顾飞白:“你难道不是吗?顾医生?你上大学期间,为什么费劲心思也要成为可颂的营养师,这东西是你的瘾,但比这个更大的瘾,可以控制你发疯的瘾——”
褚明洲凝视着对面的卫可颂的木雕,这木雕言笑晏晏,侧眼偷看旁边褚明洲木雕带着几分难掩的天真和调皮,他的手悄悄地拉着褚明洲木雕的衣袖,而褚明洲的木雕手上没有什么动作,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在嘴角翘了一下,另一只手上却紧紧握着,手里能看到一只戒指。
褚明洲侧头看顾飞白:“是可颂。”
顾飞白脸上终于一丝笑意也没有了。
褚明洲:“你不会比我瘾更大的,我知道他不再爱我了,也不会回头看我了,我不会允许他爱别人,也不会允许他看别人。”
他是他手掌上一段发了霉的黄花梨木,是褚明洲按压不住的爱欲心瘾,是他求生的蜘蛛丝,是他活着的唯一渴求。
褚明洲从来都不是个好先生,在他学生还在懵懂时期的时候,那些青涩腼腆的情爱不经意地流露出来滋润着他这段枯木,他不舍得太快咽下这块小面包,怕自己露出的一面吓着他,又怕真的跟了自己,这块娇气的点心没多久就被自己吃得渣都不剩,吓得跑到天边。
谁能知道一向清淡寡素的褚先生是个这样成瘾纵欲的人?在梦里不知道侵犯了他的可颂多少次。
谁能知道,这小家伙真的把一颗真心早早捧给了自己,是自己反复犹豫,才气得对方转身不见。
是他的错。
褚明洲闭上了眼睛。
顾飞白却恍然笑道:“褚明洲,你可真是蠢啊,你发现自己有瘾了,小卫先生却不愿意给你。”
褚明洲不管他的嘲讽,问道:“你为什么要在他吃的东西里加…..”
顾飞白笑一声:“这种东西不会上瘾,只是调味作用,我喜欢看他吃我做的东西眼睛发亮的样子,但有人不喜欢,卫静临那个时候主动和他厌恶的卫方强举报我,可见就算是小卫先生吃我做的东西,他也忍受不了。”
顾飞白声音轻轻地拉开门走了:“我也忍受不了,小卫先生看卫静临的目光,明明和我一样都是个野狗,凭什么能被我心爱的人捧在心上。”
褚明洲似有所感:“是你向卫方强告密,卫静临在查当年他父母跳楼的事情,你在逼可颂和卫静临反目。”
顾飞白笑意荡漾,他侧过头慢慢合上门,只留一双浮着斑斓水光的桃花眼,又多情又无情:“是的,我多嫉妒卫静临啊,小卫先生每喊他一声哥哥,就在我心口上划上一刀,这种心思肮脏又生在泥泞里的东西,对小卫先生还猜疑不定,也配被小卫先生喊哥哥?”
第85章
这话明里是在骂卫静临, 实际上是在骂躺在病床上的褚明洲, 顾飞白最后说了一句:“褚先生, 您心音飘忽不定,心率也不齐,血流不畅,还是望您继续修身养性,少出门少见让您心绪起伏的人。”
顾飞白嘴角微挑:“承蒙惠顾,五百万, 接受支付宝转账。”
褚明洲:“.…………”
顾飞白的随手把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扔给前来的老管家:“看过了,你家先生只要清心寡欲,不喜不悲不怒,最重要的是不要嫉妒别人,那就还有好几十年可活,记得好好劝你们先生, 妒火伤心,放下该放下的东西。”
老管家连连答应, 脸色却有些难看, 他一路送顾飞白到门口司机那边, 实在忍不住扶着门多问了几句:“顾医生, 若是褚先生,他执意不肯放下呢?做不到不动心不动意呢?”
顾飞白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他斜眼看着忧心忡忡的老管家,慵懒地偏头调笑道:“我也做不到,七情六欲这种东西, 一旦沾染上都是有瘾的,做不到就做不到吧。”
老管家眸色一亮,急切道:“那顾医生,有没有什么调理……”
顾飞白打断了老管家的话。撑着额头低笑出声:“做不到就等死啊,有什么办法,这种东西,可比药比病毒多了,心脏都坏了还去碰,那就只有等死啊。”
顾飞白身体前倾取下呆愣的老管家放在车门上的手,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假笑,他长相优越,做出这种笑来也显得潇洒又迷人:“承蒙惠顾,这句追加的问话,一百万。”
他说完就干脆利落地关上了车门,留下凝滞的老管家惶惶不安地站在原地,顾飞白的眼神透过后视镜看着那栋远离的老宅,在他镜片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