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白做出茫然的神色:“诶,小卫先生,你几年级来着?”
卫可颂被顾飞白这缺德的夹枪带木奉一顿损气得快要厥过去了,但看见试卷上的77分又觉得实在丢脸,伸手一把就想抢过自己的卷子满脸张红道:“反正和你没关系!”
顾飞白慢悠悠地一提卷子,看着卫可颂垫着脚来够他手上的卷子,仿佛像是才看到卷面上卫可颂歪歪扭扭写着的“九年级”,恍然道:“原来小卫先生是九年级啊。”
九年级的小卫先生每天溜猫逗狗,早把七年级的时候学的内容喂到狗肚子里去了,闻言忿忿道:“这题这么难,我不会又怎么了!我就算是一辈子不会,你也要对老子言听计从。”
卫可颂气得狠了,口无遮拦道:“不过就是一个佣人的儿子,在我面前装什么老师?!你也配?”
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卫可颂自觉这个话伤人,但又不想对这个满口洗他的顾飞白道歉,很生硬地梗在那里。
而顾飞白的脸上表情停滞了一瞬,又眯了一下眼睛,拉住了一个带着几分血气的笑,他伸出舌头舔过唇瓣,若有所思地道:“小卫先生说的也对。”
顾飞白心平气和地道:“我的确是配不上的。”他一顿又如常笑道:“我就是给小卫先生辅导作业的佣人的儿子,不是什么老师,还希望小卫先生不要嫌弃了。”
顾飞白这边给了台阶,卫可颂也就接下了,坐在了顾飞白对面道:“你自己知道都好。”
卫可颂心里心虚,也不敢那么理直气壮地顶顾飞白了,顾飞白也认真地辅导他也不再损他,两个人难得和谐地共度了一个晚自习,卫可颂这个坐下学习就要磨皮擦痒的学渣,难得学进去了。
至少在离开教室之前,卫可颂搞懂了什么叫因式分解。
第42章
卫可颂咬着笔头装模做样地做作业, 其实在偷眼瞟他对面正在做他看不懂高中化学试卷的顾飞白。
顾飞白头也没抬道:“小卫先生做完了的话, 可以先走, 我等会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你爸爸也会给我报销,不用特意等我。
上学还好,两个人的时间都对在一起,放学卫可颂要早些,一般看顾飞白要不要多留一会儿。
一般卫可颂不想回去看他爸那张烦人的褶子脸, 宁愿留在顾飞白教室里等他一起回去;但有时候卫可颂等得不耐烦又困,就会自己先跑。
本来辅导在学校就能完成,但卫父的理念是尽快让顾飞白熟悉卫可颂这个人,强制要求和卫可颂一起上下学,给顾飞白增加了很大一个负担。
好在卫可颂这个小滑头有时候一定要自己先走,卫父拿他没办法, 只要退一步要求一起尽量一起走。
今天还和顾飞白吵了一架,按理来说很适合卫可颂先跑。
但卫可颂磨磨蹭蹭好一会就是没走, 顾飞白一边诧异一边善解人意地递台阶:“今天的辅导任务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小卫先生先走吧, 我还要自己再留一会儿。”
卫可颂扭扭捏捏:“喂, 顾飞白。”
顾飞白抬眼,卫可颂别过头接着道:“我发现啊,你还是有点教东西的真本事的。”他顿了一下挽尊道:“就是你还是不太配做我的老师。”
卫可颂耳朵都泛红了:“但,除了我吧,你教其他任何人, 我觉得勉勉强强都是配的上的。”
顾飞白一怔,卫可颂转头就跑:“我走了!你自己弄完了快点爬回来!”
77分的数学卷子在被慌里慌张的主人遗忘在顾飞白的桌面上,顾飞白看着上面杂七杂八地写了一大堆修改的东西,还有可能是主人心烦意乱地写在上面的一些字迹,这张低分数学卷子明显被主人当成草稿了。
卷子下面还压着一张答题卡,刚刚卫可颂一直很无聊,就在折腾这玩意儿,在上面写写画画的,顾飞白也没在意卫可颂在画什么,但现在卫可颂人走了,他倒是提起了一点罕见的好奇心。
顾飞白把答题卡翻过来一看,就楞了。
答题卡上面原来的涂黑的方块都被擦掉了,被卫可颂涂了一个新的图案出来,是个像是电子游戏马赛克一样的【sorry】。
卫可颂很烦向人直接道歉,但是他是个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会认错的人,他就这样拐弯抹角地给了顾飞白一个“sorry”。
也不知道在“sorry”哪件事情,也不知道在sorry什么。
顾飞白皱着眉,表情介于恍惚和迷惑之间地把这张答题卡夹起来,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不得了的新型病毒一样隔着一段距离打量了半天。
他带着一点从眼里泄出来的笑意,嫌弃地吹去这张答题卡上的铅笔碎末,顾飞白叹道:“这么傻,让我搞你的时候,还真的不舍得太狠了。”
时隔这么久,顾飞白看着这个藏在穆星背后警惕地打量他的卫可颂,发现这傻子这么多年没见,倒是蠢得和多年前一模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可真是一个不合格的“家臣”,顾飞白在心里轻飘飘地说道。
“老皇上”卫父中道“崩殂“”,逃离海外,他这个当年被卫父警觉地赶到国外的“乱臣贼子”果然名副其实,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回来救这窝囊废“小太子爷”的驾,而是起了——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心思。
顾飞白目光落在卫可颂身上,但脚却在慢慢向后退:“小卫先生也不必这么怕我,我就是回来玩的,你陪我,我当然开心。”
他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