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瑞迅速扑了上去,公鸡发出几声尖鸣,扯落了几根羽毛、扑腾了一番,就被赵文瑞抓在手中。若是在平时,赵文瑞打死也不会做这种事情,可此时,他早已神智迷糊,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吃东西!”
一手仅仅捏住鸡脖子,一手抓住鸡爪,赵文瑞急急忙忙向小镇外的河滩跑去。陌桑镇边上有一条小河,小河边上有一大片草坪,平时陌桑镇的孩童们都在那里玩耍。
大公鸡在赵文瑞手中拼命挣扎,他的手上已被锋利的鸡爪抓出了十几道血痕,几处犬吠声接连响了起来,然后便有人起床说话的声音。
当赵文瑞的身影就要消失之时,大公鸡所在的院门被打开了。一男一女打着灯盏走到了草垛边上。正是这家的主人,张丁和他妻子。
“这……是咱家的公鸡?”张丁惊疑说道。
“怎么不是!你个杀千刀的!你看这一地的鸡毛!这只公鸡可是留着今年过年用的,让你每天傍晚都去鸡舍看看,你总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现在倒好,看你过年怎么办!”张妻抱怨道。
“不应该啊!咱镇上从来就有没有人丢过东西,这乡里乡亲的,谁会缺德干这事!”张丁疑惑地看着那个就要消失的黑影,“咦,那应该是个娃娃吧!谁家的娃,这么大晚上的跑出来偷鸡,再说偷过去,他自个儿弄得起来吃么?”
“小孩!”女子也循声望去,只是赵文瑞的影子早已黯淡,消失在夜幕中,“你咋不追上去呢?赶紧追上去看看!是哪个没教养的,大晚上出来偷鸡!这像话么!”
“算了算了!人家肯定有难处!要不然一个孩子,怎会大晚上跑出来做这事。肯定是家里遇上什么事了吧,急着用钱、或生了什么重病,说不定指望着这只鸡救命呢!咱就算积德吧。再说,咱不是还有五只母鸡么,大不了过年的时候,杀只母鸡得了。”
“哼!你说得好听!那两只母鸡不得卖了给娃上学堂,剩下的三只还指望着它们生蛋卖几个铜板呢!要是过年再杀掉一只,看你明年怎么办!”张妻很是不满。
“明年就明年再说哦!哎,你说这是谁家的娃呢?要有个病痛苦难的,说一声不就得了,乡里乡亲的,大家相互帮衬一下,不就过去了?怎会想着晚上出来偷鸡呢?”张丁不理会自己婆娘的不满,歪着脑袋将小镇上的人一个个排除着。
没一会,两人异口同声吐出两个字:“赵家!”
赵文德自然不会让人将那丢脸之事外传,所以镇上的乡民暂时还不知晓昨日赵府发生的事情。只是听说赵家这娘俩被赶了出来,在林成化边上买了套破房子住着。
然后两人相视苦笑,张丁搂着自己婆娘的肩膀:“赵家这娘俩苦命啊,咱们就当帮他一把。明儿个你再拿点吃得,给他们送去。走了走了,回去睡觉了,明天还得下地干活呢。”
张妻虽然仍不愿意,但想到赵文瑞的凄惨,嘀咕了几句也跟着走了进去。
赵文瑞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更不知道,对方竟还放过了他。
此时的他,早已咬破大公鸡的喉咙,把鸡血一吸而空,然后将鸡毛扯了一地,连毛带皮,大口啃咬起鸡肉来。
赵文瑞所不知道的是,自己体内那颗“板栗”,原本已在陌桑镇的小河中待了足足八百年,这八百年的时间才让它长出一个嫩芽来,可见其生长所需要的天地灵力是如何的庞大。
可到了赵文瑞体内,“板栗”没有了地方吸收灵力,他的身体便成了唯一的吸收源,一个八岁的凡人孩童,又怎经得起这般疯狂的吸收。
“板栗”在小河中呆了八百年,也仿佛生出了灵智,它似乎是呆腻了一般,近十年开始,不断变化着所呆的地方。比如,它会跑到鱼肚子里,结果那鱼当天就变成了鱼干;比如它会跑到树干中,结果整棵大树过几天便全部枯死了;比如它还会钻入一头在小河中洗澡的水牛体内,结果那头水牛几天后也被吸成了枯骨……
这一次,它钻入一棵无花果当中,结果整棵无花果全部枯死,只有那包含着“板栗”的无花果仍然挺立着,成了一个无花果干,而且异常地大、异常耀眼,那药农见到时,便将其采了回去,最后又机缘巧合,落到了赵文瑞的肚子中。
不到一个时辰,一只鸡便被赵文瑞啃咬一空,甚至连那些内脏也没有放过,他真得是太“饿”了。
将最后一根鸡骨头上的血肉撕咬干净,肚中总算舒服了些。赵文瑞的神智也清晰了一些,“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何会变成野兽一般?难道是因为大力符的原因?巨大的力量需要很多食物来支撑?”
赵文瑞想摘掉后背的“大力符”,可扭过头去才发现,自己的后背空空如已,公羊奇思所说的那道符,凡人竟然看不见!
赵文瑞看着一地鸡毛,怔怔发呆。“回去该如何向娘交代?这怎么对得起她多年来的谆谆教导、对得起她含辛茹苦将自己养大,还有那些帮助过自己的乡亲们了!还有张家,还有林叔叔,我该如何去面对他们?”
月亮已经下去,晨曦渐渐升起,赵文瑞站起身,把那些鸡毛理了理,塞进附近的草丛中,然后走到小河边,用水洗去了手上的血迹。
此时,张妻已经做好了早饭,她拿了几个馒头,用油纸一包,急匆匆向赵文瑞家走去。
经过孙家门口时,刚好孙家媳妇出来,见到张妻和手里的馒头,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