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竞枫带领三百j-i,ng干小将经由凡间隐秘小路,暗行至秋水门方位,疾行两日后,众将士力有不逮,行速稍滞,妖王竞枫便命令众人在树林中暂且休憩。三百小将分批散开,隐于暗夜之中,一名小将匆匆提着一物,绕过山林丛木,走过来道:“王,南岸那边连夜送来一个箱子,不知是什么东西。”
妖王竞枫负手站立,正满心盘算接下来的计划,听闻此言,心中疑道:“咦?南岸?是元桑抑或郁柳送来的?”回身一望,看向小将手中提着的那木箱子,箱子沉甸甸的,散发着一股腥臭气味。妖王竞枫审视一阵,说道:“什么箱子?打开一看。”
那小将依言打开箱子锁扣,妖王往箱子里定睛一看。猝然之间,一道男子声音响彻整座寂夜中的荒山:“元桑你这叛徒!”
妖王竞枫双手发抖,直直指向那只开了箱门的木箱子。只见箱子里竟卧着一颗头颅,头颅黑发缠乱,布满斑斑血迹,依稀可辨其眉清目秀之面容,双睛犹睁,正是那文文弱弱的郁柳。
旁边那小将也吓得尖叫一声,双腿打颤,险些将手中箱子摔下地去。
竞枫一见之下,哪里还不明白是元桑背叛了他!他双拳紧握,发出嚓嚓骨节声,恨不得就此飞到叛徒身边,纵啖其r_ou_饮其血,亦难消心头之恨!
那小将失声道:“王,现在回去南岸?”
妖王竞枫面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他方才心神激荡之下喊了一声,现下渐趋冷静,头脑运转,寻思道:“不对,现在不能回去!元桑叛变,定是遵从了姐姐的意思,将郁柳头颅送我示威,必然是想激怒于我,我现下回去,岂不是着了他们的道?”随即深吸口气,道:“不得退走,按原路前行。”
那小将领命,提着木箱而去,紧接着山林一处又传来飞鸟惊林之声,隐于黑夜中的妖族小将有的发出啊的一声嘶鸣惨叫,有的大呼小叫道:“什么人?”
妖王竞枫循声望去,见前方黑黢黢的山林簌簌抖动,暗夜中迤迤然走出一人,身姿挺拔,面容俊逸,正是商离行。
商离行信步走近,神色淡淡道:“妖王殿下,久仰大名了。”自他身后再走出四五十名散修,散修们一一散开,手下押着一人,妖王看清那人面目,脱口道:“寒竹,你还好吧?”
那名被押着之人正是寒竹,他前几日率领一万妖族j-i,ng兵围攻秋水门,却不料遭到商离行布下法阵擒拿,不但不能攻下秋水门,反倒受制于人,成为秋水门阶下囚。寒竹神色委顿,见了竞枫在此,自知大势已去,有气无力叫了一声:“王……”
妖王竞枫怒道:“j,i,an诈的人族修士!本王的一万大军在哪?!”
商离行道:“已悉数经由其他路途,回了西涯山。”
“这一万人也没了?”妖王竞枫惶然失声,见寒竹仍被散修们紧紧挟持着,不由生出妖王威严,严声喝道:“放了他!”
商离行缓缓摇头:“要我放了他也行,拿一人下落来换。”妖王道:“谁的下落?”商离行道:“那名被你带往西涯山的少年。”
妖王竞枫眉峰蹙动,拂动衣袖道:“什么少年,本王不知你在说些什么!”那日将雪山上那名少年带回西涯山,借他假扮大妖王得以向族中长老出兵之事,唯有寒竹几人知晓,眼下跟随身边的三百小将俱是不明内情之人,妖王竞枫自然不可能当场承认此事。
商离行朗声道:“日前你在双刀峰峡谷拾获一名身受重伤的少年,将其带回西涯山,又当场杀了妖族五十族民,究竟是为了掩饰什么?”
他刻意提高声量,声音一时郎朗传遍整座山林,藏于山林各处的妖族小将听闻此言,虽已被秋水门散修制住,却仍交头接耳,发出嗡嗡议论之声:“那五十族民竟然是二妖王杀的?怪不得那日允棠长老大为恼火。”“二妖王到底为何要杀自己人?他怎么连自己人都下得了手啊?”“他到底瞒着我们做了什么事?”
妖王竞枫听众口喧嚣,心中惊惶,断然矢口道:“狡诈人族,休得污蔑本王清白!”他知晓元桑与人族里应外合,算计于他,今日断是末路已至,再难逃脱的了,但他一番功业未竟,怎甘心轻易认败?慌张之际,蓦地想到他如今身边随从唯有寒竹一人,寒竹传袭妖火本事,实为助他突围出去的最好人选。他定一定神,正色道:“你不是要那个人的下落吗?先放了寒竹,我再告诉你!”
商离行思忖片刻,料想如今妖王势弱,当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便微微点头,朝众散修微抬下颌,道:“放开他吧。”
寒竹一经松开,立时奔至妖王竞枫身旁,轻声询问竞枫状况,妖王竞枫见他担忧之色不似作伪,心中一暖。他的这两名心腹随从,几百年来伴他身边,对他皆是忠心耿耿,念及惨死的郁柳其人,心中又悲又怒。
商离行在一旁问道:“已经放开你的属下了。他的下落呢?”
妖王竞枫见他神色忧切,陡然生出恶毒心思,得意洋洋说道:“他死啦。”
商离行微微一震:“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