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商离行”在门外听得二人吵架之声,一时不知该退该进,迟疑间,不防南星突然冲了出来,他轻咳几声道:“南星,许久未见了。”
南星夺门而出,正是气头之上,怔了一下,才恭敬道:“见过商……门主。”
“商离行”随意应了一句:“嗯嗯,你与无念这是——”他点点头,不经意迎头一望,顿时被南星怀中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吸引了全部心神。在南星手里的,是一件白色棉衣,棉衣里裹着一个小小的婴儿,那婴童双目紧闭,雪白可爱,气息声却十分薄弱。他顿起怜意:“啊……好可爱的小婴儿,他是?”
南星却慌张地将婴儿挪至自己身后,抿了抿嘴,道:“商门主,你知道怎么去中洲吗?”
“商离行”颇觉惋惜,恋恋不舍地看了那婴孩好几眼,才回过头来,点点头道:“我知道,可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南星神色黯淡,缓缓摇头道:“听说那里有根维天之柱,是真的吧?”
“商离行”道:“是的,维天之柱维持苍元世界的秩序,登上维天之柱可任意穿梭无限时空,不过自古以来都没人能轻易踏上去。”
南星凝神听着,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商门主。”
“商离行”又引颈望向他怀中婴儿,好心提议道:“这个孩子貌似神魂有损,气息不顺,让白萱帮他看一下吧。”
南星垂眸看了那男婴一眼,道:“不必了,他生来命苦,受不得此等大恩惠,我自己会想办法救他。”
“商离行”跟他不熟,想了想,也不知该如何劝说于他,只给他一句可有可无的话:“也罢,只要你愿意回来,秋水门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多谢商门主,我先走了,后会有期。”说完这话,南星又做了一礼,抱着那个沉睡中的婴儿,慌慌张张地走了。
“商离行”一直目送南星离去的身影,等他走后,才终于敲响了门:“无念,你还好吧?”
良久,屋内方传来无念黯然的声音:“没什么,大哥。”
他暗叹一声,一个两个都说没什么,可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们两人可是一个比一个伤心。
商离行静静旁观着这一场恍若旧梦的混乱,似有阵阵沉重的钟声敲打在心头。他突然觉得有些疲惫、有些迷茫,半年来第一次真正地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的这番痴恋与坚持,最后是终得圆满,还是如无念二人一般不欢而散、无疾而终?如果最终也是落得如无念一般的结局,那还值得执着下去吗?
他一声苦笑:“无念啊无念,你在天有灵,能不能告诉大哥,为什么明明知道有你这样的前车之鉴,我却还是甘愿沉沦其中?”
……
谢留尘这边看到的,却又是不同的记忆了。
他见到一段藏于记忆深处的童年记忆,熟悉的乡间茅屋里,床沿坐着一人,低头垂泪。屋内堆满柴垛,角落里还煎着药,时隔多年,谢留尘似乎还能闻到那股熟悉的药味。
紧接着,他见到那个小小的自己迈着小步跑来,满脸疑惑:“南星师父,你又在哭了。”
南星忙擦了擦泪,道:“阿尘,你看错了,我没哭。”
“谢留尘”歪头看他,嘟起嘴道:“你就是哭了!还老耍赖!”
南星摇了摇头,道:“有人敲门了,阿尘快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