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弈君走后, 宁致取下画板, 四下环视了一圈,选定一个视野开阔的位置,摆好工具,坐定后, 仔细观察苍郁繁茂的竹林,正准备下笔,忽地一道声音自前方传来——

“锦……小锦?”

疑惑的声音并着脚步声传入宁致的耳中。

他循声望去,就见一背着行囊,身穿运动服、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皱眉拎着外套走了过来。男人的身边跟着一个清隽秀雅的青年,青年同样背着一个包,腋下夹着画板,手捧蓝色满天星,气质与慕青有几分相似。

他心中有些意外,自从上次庄飞舟回去后,就再也没见过对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思及此,他微笑的站起身来,迎上前,道:“小叔,跟朋友出来写生?”

庄飞舟微微点头,取下帽子,四下打量了一眼,迟疑道:“你一个人?”

“不是,我跟弈君一起来的。”说着,他瞥了眼青年手中的花,又看了看庄飞舟身后的大背包,心中了然,“小叔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几天。”

庄飞舟见他神色自然,心中松了口气。

温锦是他看着长大的小辈,心中拿温锦当弟弟,被弟弟看到自己那些爱好,心中多少有些尴尬。如果温锦是一个人来的,他既然看到了,肯定不放心把人丢在这,既然侄子也来了,那他就放心了。

庄飞舟主动为俩人介绍,宁致注意到庄飞舟看青年的时候,一双眼柔的仿佛能溢出.水来。

“阿淳,这是我侄媳温锦,小锦,这是我男朋友,方淳。”

宁致浅笑着与对方打了招呼。

青年有些腼腆,他打过招呼后,取走庄飞舟的背包,对宁致点头便去寻休息之地。

宁致看着青年的背影,没说什么,跟庄飞舟交谈了起来。

从跟庄飞舟攀谈中,得知对方来了有几天了,只是时间不凑巧,那几天都在下雨,昨天才开始放晴。

俩人交流过后,庄飞舟取来画板和工具,把东西摆在宁致旁边,微笑道:“有段时间没检查你的功课了,等会儿小叔看看你画功涨了没有。”

宁致不在意的笑道:“怕是要叫小叔失望了。”

庄飞舟习惯性就想开口安慰,可话到嘴边,突地想起上次侄子给他的那一拳和警告。

之前心中愤怒,但冷静下来后也觉得侄子说的有道理。既然对温锦无意,就不要给温锦希望。

想明白后,他敛起了几分笑意,严肃道:“别妄自菲薄,你的画功虽不算出彩,但很有灵气。你还年轻,画功可以慢慢磨练,灵气却很难得。”

宁致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温锦学画画是为了庄飞舟,他学画画不过就是无聊找点事情做,顺便逗庄弈君。说到庄弈君,他问庄飞舟,“小叔,你刚才过来的时候,没看到弈君吗?”

“弈君也在山上?”

宁致望着竹林,下笔勾勒出竹子的雏形,头也不抬的道:“他下山准备露营的帐篷去了。”

“你们要在山上露营?”庄飞舟神色有些古怪,他抬头看了眼正在挑选作画地点的男朋友,“简直太胡闹了。”

“我看你们也带了露营的装备。”宁致一心两用,“小叔,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庄飞舟没话说了。

温锦的事他想c--h-a手,又担心这两个没经验的半夜出什么事。

只好放下笔走到方淳身边,跟方淳说了几句。

方淳点头,放下画板,找了一背风靠近水源的地方,拆开背包,开始扎营。

庄飞舟经常外出采风,露营经验可谓是十分丰富。

俩人不到一会儿功夫,就把帐篷扎好了。

宁致看了一眼,就没在关注。

庄飞舟留下或者离开对他没什么影响,他全心投入到笔下这幅君子竹里。

斜阳西下,染云黄昏与竹林相辉映。

庄弈君踏着落日的余晖带着七.八个人赶了过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挑着露营需要的东西,而庄弈君手臂搭着件外套,拎着保温桶,看到宁致身边多了副画架,起先还没察觉到是庄飞舟,只以为也是来写生的,便先让他们帮忙挑选露营的位置,随即走了过去。

待他走进,才发现画架后的人是他小叔。

他心中有些不痛快,面上却不显,只是温柔的招呼爱人,“锦儿,我给你带了吃的,先休息一会儿。”

庄飞舟沉浸在画作里,没有察觉。

宁致的君子竹完成的差不多了,他放下笔,迎上庄弈君的眼,摸了摸肚子,道:“好。”

庄弈君上前握着宁致的手,手很凉。

他把带来的外套披在宁致的身上,让人摆放一张折叠的桌椅,牵着宁致来到桌椅前,打开保温桶,热气混着菜的香味扑面而来,他把饭菜摆在桌面,拿出筷子递给宁致,柔声道:“山下的饭菜没家里阿姨做的合你口味,你先将就着吃。”

宁致扭头看了眼正在打桩扎营的人,扯了扯嘴角,“你这是露营还是来享受啊?”

“露营也不妨碍我想让你住的舒服些。”庄弈君倒出保温桶里的汤,继续道:“咱们有这个条件,就没必要吃那份苦。”

宁致收回目光,喝了口热汤,热汤顺着喉咙滑进胃,驱散了他体内的寒气。

他舒服的谓叹了一声,道:“还是你想的周全。”

庄弈君抬起手,用拇指拂去爱人唇边的汤汁,随即面不改色的放在自己嘴里吮.吸了两口,宠溺道:“以后想去哪,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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