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把人送到殿门口,说太后在里面候着就走了。
祝弈君上下打量偏殿。
偏殿清幽,远远避开了设宴的宫殿,一路走来,也不见宫人。
他心中嗤笑,太后避过众人,偷偷在偏殿召见他,无非是不想叫人知晓,去通知阿勉罢了。
他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殿内很安静,只有面无表情的老麽麽守在门口,想来是太后屏退了左右。
以往每次见到他都会笑脸迎人的老麽麽见他来了,通知了里面的人一声,旋即打开门,示意他进去,然后退守在门口。
随着大门关闭,他跪在地上,给帘幕后的人影请安。
帘幕后的人迟迟未曾开口,只察觉到一道凌厉如刀的目光锁定了他。
殿内光线暗淡,气氛陷入死寂,只有香炉里燃着的熏香碳炉发出细微的声响。
时间在流逝,刺骨的寒意顺着他的膝盖渗入体内,冷的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就在此时——
“祝世子,你可知罪?”
淡淡的声音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祝弈君抬起头来,毫不畏惧的问道:“还请太后明示。”
“好一个明示。”太后一拍桌子,怒道:“欺君之罪在先,念你父劳苦功高,陛下不做计较,但你男扮女装,屡进后宫陪伴哀家,你是何居心?”
宫中明言禁止未得传召、未受阉割的外男不得入后宫。
祝弈君以为太后最多只是质问他与宁王的关系,在深入些便是直接拆散二人,可他没想到太后竟是以此来要挟。
此事可大可小。
若是太后执意追究,他便有 y- in .乱后宫之疑。
但只要太后说是受她召见,此事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想通太后此番目的,他在心里自嘲一笑,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过他也不惧,“禀太后,微臣、微臣不能……”
话到这儿顿了一下,随即闭上眼,脸上适时地露出痛苦之色,难以启齿道;“微臣不能、不能人事!”
——砰!
是重物落地之声。
随之幕帘被人掀开,露出太后愤怒的脸,“祝弈君!你怎敢、你怎敢——”
“若太后不信,可传太医、太医前来诊脉。”祝弈君闭眼痛苦道。
“好!好一个不能人事!”太后攥紧手掌,深吸了口气,怒极反笑道:“祝世子当真是好手段。”
“这不是手段。”祝弈君认真道:“微臣与宁王两.情.相.悦,太后慈母心,反对此事微臣理解,但若叫微臣放手,请恕微臣做不到。”
“什么两.情.相.悦!”太后看着眼前那张昔日百般满意的脸,冷笑一声,道:“天地万物y-in阳调和才是正道。你勾着宁王行这等歪门邪道,真当哀家拿你没有办法?”
“我儿什么性子哀家能不知?不过是图个新鲜。”太后当真是被祝弈君那句‘不能人事’给气狠了,她口不择言道:“哀家希望你不要自取其辱,最后落得被我儿抛弃的下场,到时丢了你父镇南王的脸面。”
“既是如此,太后又何须动怒?”祝弈君却并不把太后的话放在心上。
他的夫君如何好,只要他懂就好。
“祝世子当真是牙尖嘴利,不知天高地厚!”说罢,便挥手叫祝弈君退下。
祝弈君恭敬的退出偏殿,正待回设宴宫殿,半路却碰到了找来的宁致。
他心中微暖,又见着四下无人,拉着宁致躲入假山,迫不及待地把人按在假山坚硬的山壁上,欺身狠狠地吻住他的唇。
第45章 世子他好南风
正月十五是上元节。
又因这晚是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 又被称之为‘元宵节’。
元宵有观灯赏花习俗,故而宫宴设在御花园。
百官早早携家眷入宫, 由官衔大小依次入座。
镇南王为武官之首, 虽说已卸下兵权, 然余威尚在, 因此坐在右边的武官首席。
有那官员前来敬酒, 交情深的只叙旧,心思沉的只字不提坊间流言,但偏就有那等不会看人眼色的,直言问近日坊间传言一事。
镇南王手执酒樽, 斜睨了询问此话之人一眼。
心中暗暗记下此人,旋即执起酒樽痛饮一杯,道:“哦?本王怎地不知?你且说来听听,好叫本王也听一听犬子的fēng_liú韵事。”
话毕,他虎目一沉,盛满杀气的目光挟着骇人的寒气在众人身上环视了一圈。
众人连拱手告辞,只留下那问出问题的人抖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镇南王一拍桌子, 沉声道:“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