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双参。”曲海遥立刻回答,显然心里早就有了决定。这下就连林琦也放下了对片方人员的观察,惊得偏过头去看曲海遥。剧本林琦也看了,之前在和曲海遥讨论的时候曲海遥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显然对想要争取什么角色早有定计,但林琦没想到他挑来挑去居然看中了这个?!
单中华和袁建军显然也没想到,还没等单中华开口袁建军就忍不住先出了声:“娄双参?”他将头转向单中华,“你给了他多少剧本?”然后又转回来问曲海遥:“你看到娄双参的结局了吗?”
“看到了。”曲海遥的态度相当从容,“戏份虽然不多,死得也很惨,但我觉得他相当重要。他很鲁莽,可对秀姑来说娄双参是她第一次接触到的激进又不屈的反抗j-i,ng神,而且她和娄双参自幼相识,很了解娄双参是什么样的人,对于秀姑来说会产生一种‘他能做到,我也能做到’的意识。”
“我没拿到全部剧本,但我觉得我看到的部分里很明显在营造一种破釜沉舟的凶悍,想要在后半部分爆发出来。这种凶悍一开始就是娄双参给秀姑带来的,后来的秀姑多少还是承袭了娄双参的衣钵。”
曲海遥顿了顿,之后的声线中带上了些感叹的意味。“也许就算没有双参,也会有别的火焰把秀姑点着,但这个人毕竟是娄双参而不是别人,他对于秀姑后来的人生来说影响很大。”
一时间,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单中华愣了愣之后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加掩饰的赞许,然后把视线投向了袁建军。袁建军则完全没注意到单中华的目光,只灼灼地盯着曲海遥,从眼神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但林琦已经看出来了,这票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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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海狂花》这个项目进行得很顺利,没过多久之后片方就和曲海遥签了合同进组拍摄了。这一次汇星文化没有再闹出什么上不了台面的幺蛾子,曲海遥难得度过了一个非常顺心、除了工作之外什么都不用管的拍摄周期。
唯一糟心的是,娄双参这个角色“有着土生土长的海边渔家小伙特有的淳朴”,按照曲海遥自己的理解其实就是土里土气的,而曲海遥本身的形象却有些偏洋,所以导演和林琦一致勒令他在拍摄期间不准接触任何电子设备,尽量过艰苦的“原始人”生活,严格修身养性,做一个淳朴的捕鱼男孩。
开始那几天真可谓是度日如年、抓心挠肺,可是几天一过,曲海遥竟然迅速适应了这种复古yle,还学会了海钓的新技能,像模像样地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真渔民。林琦一边欢喜一边愁,喜的是自家艺人听教听话,也算够上了“演什么像什么”的边儿了;愁的是这还没几天曲海遥就晒黑了两个色号,万一杀青之后他改不回原来的洋气boy路线了,一直这么渔民下去,那林琦找谁说理去?
曲海遥的拍摄进度也比想象中要快很多,在海边风吹日晒了一个月之后,娄双参的戏份在一个大夜戏之后正式杀青。导演、合作演员和剧组其他同事们对曲海遥都很满意,他这阵子正红得发紫,拍摄期间却一次都没有离开过剧组去赶商业活动,在剧组总是随叫随到,学东西也特别快,相当沉得住性子。杀青那天袁建军特意跟曲海遥聊了一会儿,这还是他第一次不是为了拍戏、只是单纯跟曲海遥这个人之间进行的对话。
“之前拍《丰年》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没进组是老天爷终究可怜我忙前忙后这么多年;现在看来,倒像是老天爷在罚我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了。”
《丰年》正是以前刘家仁在套路曲海遥的时候想把他塞进的那个年代戏剧组,后来曲海遥临阵放了剧组和刘家仁的鸽子,救场的是之前因为这部戏而不待见曲海遥的男演员王洋。这部戏在曲海遥录制《隐藏天声》的时候上映了,票房成绩并不理想,更惨的是为了过审,最终上映的成片被剪得七零八落。
电影上映期间曲海遥挤出时间去看了,平心而论,以那时候曲海遥的水平,如果想要在扮演男二号这个角色上交出比王洋更加优质的答卷,还是难于登天。
但现在的曲海遥反而不发憷了。王洋是王洋,自己是自己,只要自己没有去尝试扮演这个角色,谁都不会知道最终出来的效果会是什么样子。而袁建军作为《丰年》的导演,今天能在这儿对曲海遥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对曲海遥在《怒海狂花》中的表现极大的肯定了。
曲海遥心里又是自豪又是唏嘘,他一边抓着头一边说话,声线里多少带出了一丝不好意思:“没有没有……那时候真要是让我去拍《丰年》,估计您也累我也累。”
袁建军笑着感慨道:“说来也有意思。我一开始听说你,就是因为你被叫做‘小容意’。虽然我和容意没合作过,但我们可是老相识了。”
不光是袁建军提到容意显得乐呵呵的,曲海遥的眼睛也一下子亮了起来,在灯光不太明亮的室内瞬间像是两个快要过载的灯泡:“您跟容哥也熟吗?”
“熟得很,恐怕容意第一回 听说你,也就是在我们的饭桌上。”
“肯定没说我什么好话!”曲海遥一看袁建军那有些揶揄的表情就猜出来了,他也不恼,仍旧笑得晴空万里。袁建军笑着摆了摆手,“要不怎么说小容看得比我们透呢……他那时候说的一句话我记到现在,‘营销只能锦上添花,不能无中生有’,现在我跟你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