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动摇的时候,经纪人又介绍了一个“金主”,他已经答应了,但那天圈中一个知名男星被包养的事突然被狗仔曝光。
胡瑶也看到了新闻,连忙打电话给他,看似聊几句家常,说到最后话题却转移到了男星身上,他听见胡瑶用一贯的温柔语气说:“小应,你千万别做那种事,你要爱惜你自己。”
挂断电话后,湖影挣扎了一个晚上,最终告诉经纪人,自己不去了。
那位“金主”倒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只是湖影出尔反尔,得罪了经纪人,经纪人从此不再提“金主”,并将湖影扔给了当时门路更少的满霖。
底层艺人,接活只能靠自己。自从湖影放弃了依附“金主”这一捷径,就开始加各种各样的群,哪里需要群演、龙套,就去自荐,哪里有商业活动,也主动联系。
池言的情况和他差不多。
几年下来,湖影虽然有了一定的积蓄,但还远远不够,娱乐圈更新换代太过频繁,“小鲜r_ou_”正在源源不断地涌现,有一次对着镜子刮胡子时,他突然发现,自己不年轻了。
继续蹉跎下去,他的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好,只会被那些不满20岁的小孩踢出局。
“小应,你千万别做那种事,你要爱惜你自己。”
胡瑶的话犹在耳边,他却无法不去想最坏的结果。
这几年来,他爱惜自己,可是结果呢?
在这个圈子里,皮相出众的人太多太多,像他这样没有靠山的人根本没有出头之日。
剃须刀掉在水池里,湖影久久凝望着镜子里的人,最后无言地转身离开。
他开始有意识地寻找“金主”,但也许是早年有过放人鸽子的“劣迹”,芳驰在往“金主”跟前送人时从未考虑过他。
而就在他急于改变现状时,胡瑶的病情突然加重。
胡家父母照顾了胡瑶二十多年,早已经疲惫麻木。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或许也可改为“久病床前无慈母”。早在两年多以前,胡瑶又一次进入重病监护室时,湖影就听见胡家父母私底下说——算了吧,就让她走了吧。
“我出钱!”湖影冷漠地看着自己的养父母,“姐姐从小照顾我,今后她看病用药统统由我负责!”
那次胡瑶出院时,他的积蓄已经全部花光,找池言借了一笔钱才补上缺口。之后他拼命工作,还上了欠池言的钱,又渐渐有了积蓄。
可是现在,他的这点积蓄根本不够胡瑶再次入院的消耗,而池言也拿不出更多的钱了。
没有钱,胡瑶就只能等死。
怎么办?
湖影心急如焚,恨自己没有早做打算,恨自己假矜贵。现在若是有“金主”看得上他,愿意给他钱,哪怕是最低贱的事,他也可以做!
芳驰与“金主”们联系最为频繁的是他以前的经纪人,他横下心,打算去找那位经纪人,求对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但就在他离开公寓时,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他面前,一个身穿周正西装的男人面带微笑从后座上下来,问他是否有兴趣见见峰途集团的炀总。
彼时,他还不知道谁是炀总,但峰途集团的名字却如雷贯耳。
身在娱乐圈中,他太清楚那些高高在上的富豪们是怎么接近“小情人”,略一思索,就明白自己也许是被哪位先生给看中了。
男人笑得十分得体,“炀总得知您最近需要帮助。很巧,炀总的优点之一,就是乐于助人。”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湖影不可能听不懂。他只是疑惑,这个炀总为什么出现得如此及时?
但他没有时间去细细思考,更不可能去调查,胡瑶危在旦夕,只有钱能够救胡瑶。
他上了车,被带到市郊的私人山庄,在那里第一次见到贺炀。
和西装革履的秘书相比,穿着宽松毛衣和休闲裤的贺炀看上去很随意。
但湖影却察觉到一丝危险。
他见过的人不少,坏的、恶毒的,却没有哪一个人给他相似的危险感。
有一个瞬间,他觉得有恶魔在注视着自己。
“贺先生。”他强忍着那种难以名状的恐惧,警惕地站在贺炀面前。
“我听说你偶尔会去‘风波’?”贺炀说:“喜欢玩恐怖类游戏?”
湖影很意外,他确实因为压力太大去过几次“风波”,但贺炀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想不想加入我的游戏?”贺炀步步靠近,“加入,我立即让你姐姐享受最好医疗团队的服务。如果你赢了游戏,想要什么资源,我都给你。”
最好的医疗团队——单是这个条件,湖影就无法说不。
“我参加!”他压着不安与害怕,声音几乎打颤,“只要您能救我姐,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贺炀半眯着眼,眼尾勾出一抹笑意。
湖影始终记得这个笑,y-in森、充满蛊惑,将他引向万劫不复。
“贺先生,您说的游戏是什么游戏?”他问。
“不着急。”贺炀摆手,“先回去陪伴你姐姐吧,她现在比我更需要你。她什么时候好起来,你再来找我。”
被送离庄园时,湖影感觉像做了一场梦。
姐姐有救了,可是他呢?
他没有单纯到认为贺炀是个慈善家,他很清楚,贺炀所说的“游戏”绝对不是他知道的密室游戏,他在用自己将来的人生,为姐姐续命。
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啊。
他为了赚钱进入娱乐圈,这么多年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