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的晋王李治垂下眼眸,默默站立在高阳公主床榻前,突然心中觉得索然无味。
“……阿耶,我一定是做梦,我的字再丑不过了。看来我是要死了么,要去见娘娘了么?”高阳公主轻轻喘息着,眼睛里含着模糊的泪水,渐渐还溢出一滴在眼角垂悬着,让人看着心怜。
李世民叹气连连,连着陈慕之那边的事情都忘记吩咐了,直劲儿的安慰着病弱的女儿,他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
等晋王回宫跟长乐公主描述场景的时候,长乐恨得折断了指甲——
“这个贱人!”长乐几乎是嘶哑的骂出。
“阿耶……”李治担忧长乐有过激的举动。
“……雉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哇——”长乐此时突然眼泪无声淌下来,唬得晋王李治手足无所,急忙去找手帕却没找到,弄得他挥着自己的衣袖替姐姐拭泪。
实在是长乐公主的模样是伤心到极致的模样,脸上神情是悲辛无限——
“……你……可知,那贱人嘴里喊的那两句话……那两句话……都是兕子临死前说过的……”
长乐哽咽,断断续续的说。
李治闻言一怔,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圣人当时反应那么大,那么伤心,简直是什么都忘记了,眼里只有高阳公主。
“……这宫内谁都知道阿耶最喜兕子,可也只有她高阳一个敢踩着死人上位!”长乐恨得不行。
当年她们兄弟姐妹都很伤心,同圣人一般久久不能回过神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宫内的情形已然大变,一切都尘埃落定,高阳竟然从此以后入了皇帝的眼,十分得李世民的喜爱,有时候竟然连城阳和新城这两个长孙皇后遗留下的女儿都比不过对方的宠爱。
长乐公主是不欲争的,她自小是嫡长女,深受帝王宠爱,但长大嫁人后,自然也做不来贴心撒娇的孩童小女儿状,何况她还要照顾关心妹妹们和雉奴这个幼弟,府内府外长乐太过繁忙,宫内的事情很多她更鞭长莫及。
“孙r-u娘该死,高阳也该死!”长乐咬牙切齿。
对于高阳她自然恨得不行,但对死去的孙r-u娘长乐也不愿意选择原谅。
若非孙r-u娘被收买,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兕子会转世的胡话,高阳那时在韦贵妃宫中“装病”,也是这般说胡话,正合应了孙r-u母编的瞎话,算计了皇帝,让李世民把一腔爱女之意移情到了和兕子年龄仿佛的高阳身上……
当年高阳年纪小小,就常带着兕子曾经喜欢给皇帝进的汤汤水水去甘露殿讨好阿耶,更是突然展露出一笔极像皇帝的飞白书来——
若知道像皇帝,自然也像兕子的字迹。
兕子的飞白书几乎能以假乱真皇帝的字迹来,这正是晋阳公主独有的,也不知道高阳何时下苦工练就,就准备那时候显露的。
以后,更是高阳捡着兕子喜欢的颜色,喜欢吃的东西,喜欢去的地方……都能不经意在的皇帝面前恰巧露出。
“知道那贱人的可恨了罢。”长乐公主今日实在是压抑的难受,以前她只是猜测,可是见了晋王给的孙r-u母的供词,所有的事情和迹象在她心里此时都牵连到一起。
一切都清晰明了了。
“阿姐,我们暂且先忍过这一时段。”李治抚上了长乐的肩头。
长乐公主仰头,却见晋王的下巴不知何时起了棱角,李治神色坚毅,对着她点头安慰着。
长乐不由感到弟弟有些许陌生,但却也真正的长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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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遗爱从东宫回房府后,回忆检讨起之前的事情,他神情就有些不对。
自家二郎的异样自然被贴身小厮小七察觉到了,但小七受身份所限,也不能替主子排忧解难。
家里面最有经验成婚已久的就是大兄房遗直了,但房遗爱见了房遗直,每次对方都是一副“正直”的模样,他几次提起嘴都闭上了。
论对男人间和感情的事情最了解的人该还是杜荷这个损友,房遗爱琢磨了一下,还是吩咐人去寻了杜荷,让他过来一趟。
房遗爱还特意选了一间青楼,里面真正的可以和对方睡一起的清倌人,还有会按摩技法和歌舞唱作样样不差的讴者和伶人、伎女。
杜荷得到房遗爱消息的时候,他正和太子在一起,今日太子正巧有事吩咐杜荷,原来是已故河间元王李孝恭的孙子满月礼,太子殿下让杜荷本人代替他送礼恭祝呢,此时杜荷得了房遗爱的消息,虽然内心痒痒的想去玩耍,但想了想还是正事要紧。
“自然还是先去河间王府那里,房二那里我待会儿就去——”杜荷只好说道。
“不,先去我们那个房膳郎那里——”李承乾唇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突然c-h-a言道。
随即,太子吩咐人让太子詹士于志宁去河间王府,他则带着杜荷出门。
第55章 太子捉j,i,an房二
杜荷跟着太子去找房遗爱,他内心也纳闷为何太子要跟着去, 心里面打着鼓, 毕竟房遗爱说的地点一听就知道是青楼啊。
带着太子殿下逛青楼, 杜荷心里怕啊。
他怕的自然是英明神武的吾皇陛下——
圣人要是知道了他引诱太子不学好, 自然是他杜荷的错误。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