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振没睡醒, 脑子晕乎乎地转, 坐在床上反应了三秒, 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没过多犹豫,程振应下对方的邀约。
他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 他要发财了。
电视台的人下午到他店里采访。
程振细心地刮了胡子,用桌上的皮筋把头发扎起来,多出的几撮发丝喷了定型水按得规规矩矩。
四点半。
比平时开张早一个半小时。
程振来到店里接受采访。
程大少煎饼摊已经不能算是摊了,店内空旷整洁的店面,幽静雅致的山水景观, 还有程振长年累月一点点往店里添的物件。
门外的秋千,后院的葡萄, 边上一排嫩生生的小葱,都是程振亲手改造的。
记者先是拍了店铺周围环境,然后对他进行采访。
记者:“你为什么会租这么一大间店来卖煎饼呢?”
程振:“因为当初摆路边摊被城管抓了。”
记者:“创业过程中,遇到的最艰难情况是什么?”
程振:“改造店面吧。”
程振不会忘记这家店最初的样子, 破旧脏乱, 满地爬虫,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几乎耗费他半条命。
记者:“对了,一开始为什么会想到来卖煎饼呢?”
程振:“为了挣钱, 还因为……某个人喜欢。”
程振以前问过谢持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 谢持想了半天告诉他一个难忘的答案,楼下的煎饼果子。
就这么一句话, 给了程振一个不一样的开始。
程振觉得还挺奇妙的。
六点,店外排起一条长龙,这等标志性景象电视台的人自然不会错过,不仅拍了排队的盛况,还对群众随机进行采访,想要探究程振家煎饼的独特魅力。
购买者回答什么的都有,例如代购、跟风、习惯,还有老板很帅。
直至程振收摊,记者忍不住向他再次提问:“咱们店里煎饼的价格是比外面普通摊位贵上一元的,请问有什么讲究吗?”
程振:“没什么,我乐意。”
记者:“好吧,那你能分享一下煎饼店成功的秘诀吗?”
程振停下手上收摊的动作,直视镜头:“首先,你得有一张长得像我这么帅的脸。”
三天后采访一出,程振彻底火了。
好一个又帅又有性格的煎饼小哥,为此,程振煎饼店的生意更加忙不过来,他甚至打起了扩张的主意。
但现在,程振是没什么扩张的心思的。
因为谢持明天就走了。
一周的时间转瞬进入尾声,他还有很多地方、很多事没来得及和谢持一块完成,好不容易见到一次的谢持,就要离开东崇了。
程振就像只蔫了吧唧的狗。
难过,惆怅,委屈。
程振和谢持,谁也没提明天的分别。
即将离别的那份压抑,全天都笼罩着程振。
相处的时光太过美好,他舍不得谢持离开。
程振却不能要求谢持留下来。
他没那个立场,也不可能开这个口。
洗完澡后的谢持身上带着和他一样的味道,同款沐浴露,柠檬的,清爽中充斥着那么一丝丝酸。
程振把人抱住,自然而然地亲了一口。
吻的力道很轻,亲吻过后却舍不得离开,双唇贴着谢持脸颊,满满的不舍。
谢持轻声问了句:“怎么了?”
程振没回答,只是睁着一双眼眨也不肯眨地盯着他,直把谢持看得头皮发麻。
程振这样,反倒让谢持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你当初,为什么退队?”程振问起了谢持以前的事。
两人发展到这层关系,谢持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将真相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年龄到了,就退了呗。”
“你也知道,电竞选手的黄金年龄只有四年,四年的上升期,我带着amk打赢了大大小小的比赛,最终拿到世界冠军,我没什么好遗憾的。”
谢持说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除了眼神里带了丝回忆的美好:“保持不了巅峰期的状态,状态下滑很正常,再加上那年amk连入围赛都没闯进去,所有粉丝都很失望。”
“这种情况,总需要一个理由,让我一个人背锅,总比让粉丝对整只战队失望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