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侧过身,这样能看到的范围更大了,还是没有。
他有点疑惑了,是不是听错了?
显然疑惑的不止他一个,胆子大的已经装里拿书装模作样向后看了,哪有什么老师?!
这时又想响起了两声咳嗽,他们仔细辨别了方向,发现好像是……秋锒?
教室里又热闹起来了,大家纷纷控诉他,秋锒无辜道:“我嗓子不舒服。”
毕夏在草稿纸上勾画着什么,闻言手上的动作停顿,然后划掉刚刚失手写下的错字。
他要写的分明是“舍”,却多写了半个“予”。
毕夏眉心微蹙,将整张纸折起放在桌角,从文件夹抽出一张新的草稿纸。
知道不是老师,同学们都放下心来,一紧一松教室里闹得比刚才还过分,甚至有人开始打闹。
毕夏在雪白的纸上写了两个字:耳塞。
银钩铁画,杀气腾腾。
这时候靠走廊的窗边出现了一个人影。
第一个发现的同学被吓了一跳,这一看就是个老师,不知道站了多久。
“咳咳咳咳。”
他死命咳嗽,企图提醒同学,然而在这一招刚才秋锒用过了,同桌还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了,你也嗓子不舒服?”
陈泽凯翻了个白眼,偏过头,用嘴型示意,外面。
“什么?你就不能直接说吗?”
陈泽凯用放在桌面下的手指了指走廊的方向。
不用往外看同桌已经意识到不对了,不知从哪个角落开始教室里一点一点安静下来。
段长踱进教室,然后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我在外面站了很久,我就看看你们什么时候能安静下来。像话吗?整栋楼就你们班最吵,早自习的时候有这么大声吗?越是到放学,就越是要静心……”
下课铃响起,段长随手关了教室广播,还关了门,继续进行思想教育。
段长年纪不小,头发斑白,戴着厚厚的眼镜,说话时语速很慢。这就意味着,同样的话他可以比别人多说一会儿。
高一其他班早就放学了,外面热闹非凡,隔壁高二教学楼纷纷关了窗户,他们已经正式开学,周六才能放学。
一层楼四个班,八班就在楼梯口,楼梯过去是厕所,再往西走是连廊,连接高二教学楼和综合楼。
教学楼最东边也有楼梯,但大多数人更喜欢西边的这个,也就是说那边五六七班的人大多会路过八班,他们好奇地张望,有的干脆在门口等人。
段长还在用缓慢的语速教育大家,毕夏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干脆拿出了一个黑皮笔记本开始写稿。
秋锒把腿伸另一边去了,他桌上摊着一本杂志,时不时动笔写几个数字。
段长终于教育完,班主任进来了。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段长出去。
“被教训了?以后还吵不吵了?我大老远的在三楼办公室都能听见你们闹……”
西边楼梯口上来就是办公室,办公室大门朝东开,跟教室不在一条线上。就二楼来说,八班的后门到办公室的距离大概只有十几步。
语文办公室虽然在三楼,但直线距离其实非常短,能听到也不稀奇。
毕夏将笔扣好,合上笔记本。秋锒也填完了最后一个数字放下笔。
他们对视了一眼,又各自收回视线。
“今天挺晚了,我就不留你们了。都注意安全啊,值日生别忘了打扫卫生。”
军训一周,大家都熟悉得差不多,周末留校的约好了一起去吃饭,该回家的也相伴回家,只有毕夏是一个人走。
他写完了最后几个字,将东西整,不急不缓地走到校门口车棚,找到自己自行车。
“哎哎,秋哥,你看,那不是你同桌吗?”
秋锒闻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嗯。”
“他的车好酷啊。”
毕夏骑的是一辆山地自行车。
“没见识,下次让你看看……”话到嘴边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硬生生住口。
“什么?”
“没什么。”
齐嘉乐问不出什么来就说起了晚饭的事:“秋哥,我跟人打听过了,知道哪里的东西好吃,咱们过去吧。”
毕夏艰难地咽下嘴里夹生的米饭,舀了一勺汤企图缓一缓,又咸得差点吐出来。
他闭着眼咽下去,然后起身去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外公桌前。
“外婆什么时候回来?”
“还早呢。”
“咱们喊她回来吧。”
“你舅妈还没出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