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宗看了一眼他头顶的本命法宝,心中百感交集,但是百年的光y-in把他打磨成了刻薄又自私的青冥宗掌门,在没了半点“豆腐心”,因此勾起嘴角冷笑了一下,道:“原来又是一个勾结魔族叛离宗门的。”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戚与眠已经叛过了。
仇付棠本就不擅长争论这些,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身体并非原装正版,他可能脸都要急红了,闻言嗫嚅了好几下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陆景宗不耐烦地打断他,看了一眼他身上破破烂烂的伤口,实在是没能忍住嫌弃:“你就不能把自己收拾收拾?”
仇付棠十分尴尬,他还挺满意这具身体的,既不会因为痛感而影响他做事,又不会没完没了地长头发胡子,十分省事儿,可怎么在陆景宗看来这么一无是处呢?
哪怕是个木头人,他的焦虑和尴尬也快要溢出来了,陆景宗在这具陌生的身体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青冥宗活下来的众人每一个都跨入了强者行列,和当年的样子天差地别,只有仇付棠停留在轻松无忧的少年时候,好像他们还在讨人嫌地招猫逗狗似的。
因着这一点熟悉的感觉,陆景宗大发慈悲放过了仇付棠,终于进入了正题,问齐霄:“你方才说什么?”
被忽视已久的齐霄有点儿想哭,他上前了一点儿,老老实实地说:“我在凡间除魔时得知了一些消息,顺藤摸瓜找到了云州城,因此进去查探了一番,里面果然就是魔族的大本营。”
在听见“云州城”三个字的时候陆景宗就皱起了眉头,近日所发生的一切都和云州城旧事有关,哪怕陆景宗极力不想往那个方向猜测也不行,他紧抿着嘴唇,脸色十分难看。
而说起正事的齐霄的神色更是凝重,他深吸了一口气,斟酌着说:“我见到了魔族的现任首领,却分不出那究竟是人是魔,只是……他认识单师伯。”
和云州城有关的人,认识单珺不足为奇,陆景宗好像已经快听不见自己的心跳了,他的目光好像落在了不知名的时空里,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恐惧,却又掺杂了点更深的什么东西。
齐霄更加确定那人与陆景宗是旧识,或许陆景宗已经意识到了他究竟是谁,原本他还有更多的话想说,此刻却一点儿都说不出来,然后他就听见陆景宗问。
“他是什么人?”
这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齐霄震惊地看向陆景宗,从未见过他脸上流露出如此深重的不安,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自己不知道,却发现陆景宗说这话的时候是冲着仇付棠的,显然他知道仇付棠要比齐霄靠谱得多。
事实上,仇付棠能救下齐霄并非巧合,他本就是去印证自己的某些猜测而去的,闻言说道:“是……”
“咳咳咳咳……”陆景宗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像要把肺管子都戳破似的,石乐乐没见过他这么剧烈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赶紧跑过去拍着陆景宗的后背,着急到不行:“师兄,师兄你别着急,我们先不管这么多,师兄!”
陆景宗死死地捂着嘴,鲜血从他枯瘦的指缝里溢出来,映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