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仙棕依言将黯辰取下递给她,又转身出了门。
待他走后,苏子叶道:“净文,顾道长好歹是客人,你能不能对他客气些。”
净文则道:“客人?有你们这样的客人吗?先给我招惹来一大堆魔修,后又直接在我家门口引发了雪崩,要是所有上门的客人都像你们俩这样,我这茅屋早就毁了。”
苏子叶无奈道:“都说了那是个意外。”
净文也不理他,直接抽出黯辰,用两指托住,凝神认真检查。片刻后,才抬头问向苏子叶:“说吧,这次到底来干什么?”
苏子叶眉眼都弯起来,笑得十分纯良,道:“净文,你把龙玉剑穗送我吧。”
净文瞬间就怒了,“你要死啊!真当我上辈子欠你的吗!!龙玉剑穗蕴含强大的灵力,我这辈子也才只寻得一个,你又不修仙道,要这个有个屁用?”
苏子叶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直接回道:“我不是给自己用,拿来送人。”
净文眉头微挑,“送人?是哪家名门闺秀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地来寻这剑穗?”
苏子叶指指她手中的黯辰,道:“你直接把龙玉剑穗绑在黯辰上就好。”
净文:“……”
苏子叶继续认真道:“顾道长赠予我一把剑,我回他一个剑穗,这不是应该的吗。”
净文来了兴趣,“他送你一把剑?拿来让我看看。”
苏子叶便将身后明月取下交于她。净文仔细瞧上两眼,才缓慢接过来。她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握住剑柄,轻轻一抽,然而那剑只出鞘两寸,便被她粗暴地c-h-a了回去,“这什么玩意?材质粗陋,黯淡无光,而且还是把断刃!现在玄清台弟子的眼光都这般粗俗不堪了吗?”
苏子叶一把将明月夺回去,小心地放于身侧,道:“明月是后来才断的。这也是来找来你的第二件事情,帮我重塑明月。”
净文脸色骤变,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给这种杂牌货还起了名字?还想让我重塑它?”
苏子叶笑道:“不行吗,我很喜欢。对了,你重塑明月的时候,剑锋不用开刃,只留一刃就好。”
净文大怒道:“滚!带着你的破剑滚!给它重塑剑身,我都嫌弃脏了老娘的手!”
闻言,苏子叶不笑了,脸色略微y-in沉,“净文,做人不能这样啊。你在我凤阳门白吃白住了两年,离开前不是自己说过的,若是日后凤阳门门主有要求,你必赴汤蹈火也会完成。怎么,这才过了十余年,自己说过的话就忘了?”
净文道:“我呸!老娘说过的话自然记得!但你是凤阳门门主吗?苏皓阳要是敢自己来见我,别说给你重塑这破剑,就是让我…”
她突然说不下去了,脸色有些发白,慢慢讥讽道:“苏皓阳那个不开眼的东西,终于死了?”
苏子叶垂目,淡声道:“家父已于二十多日前病逝。”
净文听后再无反应,直接从怀里掏出一青色剑穗扔进苏子叶怀里,又将明月握在手里,出了屋。末了,背对着苏子叶补上一句:“重塑断刃,少则十日,多则半月,你和玄清台那小子这段时间可以自行留在此处。院外五里处有一竹屋,你们自便吧,少来我这里烦老娘!”
苏子叶轻叹口气,将剑穗认真地坠在黯辰上,跟着出了屋。
屋外,顾仙棕望着东倒西歪的大门,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见苏子叶向自己走来,他笑着自嘲道:“修大门可能不太适合我。”
苏子叶抬眼看了下歪七扭八岌岌可危的大门,赞许道:“不错啊,顾道长好手艺。”言罢,将黯辰递给顾仙棕,拉着他向竹屋走去,“这门不用再管了,净文不会说什么的。”
顾仙棕任由他拉着,低头看了看坠在黯辰上的剑穗,疑惑道:“这剑穗…?”
苏子叶笑着道:“这就是让道长和我一起来玉研雪山的原因,道长赠我明月,我便回你个剑穗。”
顾仙棕将剑穗置于手心,他能感受到有源源不断灵力从里面溢出,想来是个提升修为的良品。沉默片刻,道:“阿叶,这剑穗贵重…”
苏子叶直接打断他,“不过一个小玩意,我看它与道长相配,才想赠予你。顾道长若是不喜欢,随意丢了便罢。”
顾仙棕轻轻摇头,不再多说,只小心地将它放于黯辰一侧,道:“多谢那便阿叶了。”
然而顾仙棕并不知道,如果净文道长听到苏子叶说龙玉剑穗是个小玩意,还可以随意丢弃后,只怕会气得七窍生烟。
时间过得飞快,两人在玉研已住了半月有余。平日里没什么大事,顾苏二人便猎猎雪狐雪兔,再摆弄摆弄净文的名贵药草,有时顾仙棕也会御上真气,带着阿叶在山中闲转,而更多的时候,两人只窝在竹屋里天南地北地聊着。
净文对她家没眼看的大门又大闹过几次,均被苏子叶三言两语驳了回去。顾仙棕心中略有愧疚,有时便会请净文道长来竹屋吃饭。只是,净文去过一次,就再也不愿去了。主要是她被他们那种旁若无人腻在一起的暧昧状态,劈了个外焦里内,再不想多呆片刻。
终是在明月重塑好那日,净文单独将苏子叶叫去了茅屋。
净文将明月一把甩进苏子叶怀里,嗔怒道:“重塑这破剑费死劲了,以后你再敢拿这种破铜烂铁恶心我,老娘就拆了你凤阳门的山门!”
苏子叶反手将剑拔出,眼前一亮。明月剑身笔直,中间部看不出丝毫断裂的痕迹,依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