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城拉着张重己抿紧嘴唇下了楼梯,便在楼梯口遇见了女仆阿丽。
“大少爷,您回来了啊!”阿丽眉开眼笑地迎上来,视线在身后的张重己上瞟了一番,却似乎又想到什么脸色一白,视线装作漫不经心地脱离张重己,带着隐隐的怯意。
“恩。”袁城冷淡地应了一声,摆了摆手。
阿丽懂得他的意思,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拉着张重己的脚步一顿,袁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唇还是叫住了即将转身的阿丽。
“等等。”
“大少爷?”
“叫张岩来一趟,让他拿上……止痛姣好的膏药。”
阿丽愣了愣,虽然疑惑但还是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而在袁城身后的张重己闻言,不着痕迹地闪了闪黑眸。
两人牵着手一齐出了别墅,去往车库的路上却是一阵沉默。
袁城始终都是皱着眉头,握住张重己手的力道很大,像是怕他逃跑了一般;话虽如此,但一路上袁城的视线却只是始终直视前方,每每张重己因为手被抓得吃痛地想要挣扎亦或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再看见他那番皱眉的样子却又咽了下去。
此时的袁城好像隔着一层说薄不薄的玻璃,明明看得见他,却感觉离他的距离很远,他用他的方式沉寂在他的世界里,蹙起的眉头以及沉默不语都是他选择的一种方式。
张重己以为会这么一直沉默直至到家,最终却在打开车门的时候猛然被袁城阿紫身后狠狠抱住。
“袁大哥?!”张重己有些诧异,想要扭头却被他抱的动作弄得不得动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袁城埋在他的颈部处,沙哑地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袁大哥……”
“我不该让你一个人上去。”
“我不该放心你与我二弟相处。”
“都是我的错……”颈脖处传来沉闷的嗓音,腰上的束缚力道暗暗加紧,“小景,原谅我好不好?”
“袁大哥,”张重己费力地转过身去,双手抚上袁城地脸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语气也是轻快亲切的,“没有什么原不原谅,我知道袁大哥,我理解袁大哥,其实袁大哥……才是那个最难过的人。”
为恋人而恼怒,为亲生兄弟而心痛。
袁城柔了眸子,在他的眼睑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谢谢你,小景。”
谢谢你给我的理解,谢谢你能容忍我弟弟的放肆。
张重己听闻笑了,眼眸弯弯,隐藏的情绪带着凛然的冷意。
回到家已经是夜晚□□点,打开客厅的灯光按钮,,霎那间亮起的灯光刺痛了张重己的眼睛,他半遮掩地走到沙发上随后闭上眼睛直直地倒了下去。
好累。
浑身都没有力气,像是猛然失去知觉的人一般连呼吸都觉得万分难受。
轻轻地将手掌放在心脏处,那里搏动有力,始终如一地跳动。
他还活着,就不可能放弃。
人心都是r_ou_长的,回家前袁城的那番话语与其之前袁城对待他的用心和深情他怎么可能熟视无睹。
只是,他不能动情。
深吸一口气,张重己擦掉眼角因灯光刺激的生理x_i,ng泪水在灯光下伸直了手臂,展开了手心。
在他的复仇之路前面,他注定要做那个心最狠,情最绝的人。
他们动情可以,他动情所迎接得却是任务的失败,父母任辱的回忆;他不能拿唯一的重生机会去赌一场任意畅快的感情,他也不敢。
张重己曾经想过,为什么这一切会是自己。
家破人离,父母双亡,随后是这该死的重生任务。
他曾经妄想着这其实是个梦境,醒来后父母笑容满面地叫着他“重己”,父亲依旧会用严肃的责骂他不务正业,母亲依旧会递送给他显得十分难看却是用心针织的毛衣。
他们依旧是那个小康人家的家庭;没有一夜暴富,没有认祖归宗,更没有什么总裁张重己。
他不想要这个自己,虚伪的自己,时刻带着伪装面具的自己,被迫演了一场又一场戏的自己。
只是十几年的时光,便把他从一个不羁的青年磨滑成成天带着虚假面容的傲然总裁,如今更是沦为为了重生而勾/引男人的可笑人选。
他恨吗,恨,他怨吗,怨。
恨老天无眼,怨命运对他的不公。
只是他很清楚,如今的无奈不是他能选择,也不是他能反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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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己,快来试试妈妈给你织的毛衣,我可是学了好久。”
“什么啊,这么丑,我才不要。”
妈,我开玩笑呢,,你的毛衣一直都很搭我的身材,等我回家再给织一件好不好?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你妈辛苦织的,长这么大还不去找工作整天在家里做什么!”
爸,等我回家给你赚大钱,给你和妈养老好不好?
爸,妈,重己好想你们。
等我重生,等我回家,好不好?
☆、第39章 .守护与傅均
张重己抱着几本书走进教室的时候,傅均已经到了。
他c-h-a着裤兜歪着身子倚靠在窗边的墙壁上,视线望向窗外,从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隐隐察觉今日的他浑身散发出一种说不上来的沉重气息,就好像是困在笼牢内的斗兽,挣扎过后的伤痕累累,虽然这么比喻可能看起来有些浮夸,但是张重己却是不得不认为这是最符合的一个词汇。
今天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