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尼亚斯却不让他逃,低下了身来,附在他耳旁,明知故问:“情人的方式……是什么方式?”
希德没料到他会问这么无耻的问题,费劲全力推开他。
但他的力气比不过多年练习剑术的男人。卡尼亚斯把他牢牢按在墙角。
圣子大人捂住脸,以防对上他的视线,支吾地说:“你不用我教。你自己肯定比我经验丰富得多。就算——也应该反过来……”
希德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
他的圣骑士总是以资历与见识老到欺压自己。
卡尼亚斯和柯特妮、伊萨克坐在黑鸽子聊天的时候,常常会触及到希德闻所未闻的东西。这让十几年如一日宅在圣院和切尔特宅邸的圣子总以为自己是不是白活了那么多年。
一种莫名其妙的气恼敲响了光明圣子的心扉。他将指缝扩大一些,从缝隙里看他恶劣又轻佻的骑士。
卡尼亚斯之所以能够取笑自己,因为他比自己成熟、觉得万事都能比自己做得更好。
姗姗来迟的叛逆期似乎终于降临在这个少年的心头。
此时此刻,希德正在试图叩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一股复杂的、反叛的情绪将希德缠绕起来,把他推向未知的充满旖旎的混沌深渊。
他产生了错觉,他似乎闻到从黑鸽子酒巷隔壁飘来的酸涩与甜蜜的廉价香水味。每次卡尼亚斯带他路过那边时总会加快脚步,可他还是听到了一些那些美艳女郎的低喃。
那是从地狱里冒出来的,诱人、美丽、婉转的低喃之语。
希德将脚踮起来,好像卡尼亚斯前几个月教过的那样,倾身倚在卡尼亚斯身上,轻轻揪住了男人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来。
“你凭什么笑我,你不是也从新手开始的?我肯定不会比你差劲。”圣子靠着卡尼亚斯的耳朵,压低声音,气流喷吐在男人的耳发周围,他询问爱人最为致命的问题,“她们都教了你什么方式?你难道不会好好教教我吗?”
话音稍落,希德侧过脸,垂着颈子,用嘴际轻轻擦过卡尼亚斯的唇畔。
圣子的嘴温温软软的,亲起来很舒服,是卡尼亚斯至今以来所尝过的最甜蜜的糖果。
对于希德的突然主动和言语里暧昧的挑衅,卡尼亚斯只是愣了几秒钟。
快速反应过来的男人用力按住他的脑袋,一边撬开圣子大人的牙关,从容地回应、加深这个吻,一边将他抱起来,慢慢放到床上。
他都忘记了,如今的圣子是一个已经受过成年礼的大人。
不同时期的学生有不同的课程。
有些事是该只有他才能教会。
圣子大人在意乱情迷之中,恍惚发现自己的姿势发生了变化。
天旋地转,他倒在床上,头发不知何时被拆散了。卡尼亚斯正紧紧握住他的手腕。
方才的话说得好听,但一到真枪实弹地上阵,卡尼亚斯游刃有余,圣子大人的脑子却一下子懵了。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希德只是想让卡尼亚斯亲一亲捏一捏他的脸就行了,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暗示。
卡尼亚斯漫不经心的态度一下子将圣子大人的火气点爆,这才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希德确实没有准备好。
他和卡尼亚斯只是小几个月就发展成的关系。他的脑壳还停留在成人报纸之前美好单纯的柏拉图之恋。
正这么胡思乱想时,希德的嘴里被卡尼亚斯塞了一颗糖。
希德下意识用舌尖一舔。
是海盐糖,卡尼亚斯最喜欢的那个牌子。
“吃点甜的,就不会疼了。”
他听见男人的声音里压着笑意。
这个骑士也太越矩了。
希德刚要脱口而出的驳斥,莫名其妙的跟着这颗糖一起沿食道滚下了嗓子。
在卡尼亚斯“熟练”的掌控下,圣子完全瘫软下来,眼睛由清澈变得迷蒙。卡尼亚斯仍旧托着希德的背,将他的手拉过耳边,束缚于他后脑沿的床单,摆成供自己深吻的姿势。
希德被夺去口腔里大部分空气,目光早已涣散。
一点光线从圣骑士的后侧照进他的瞳孔,将那个漆黑、高大的人影勾勒得更为冰冷。希德开始无意识地发抖。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做一件很可怕的事。
可是他被卡尼亚斯戏谑地一哄,脑海一片混乱,又错失有力气逃开的机会,只能任由卡尼亚斯摆布自己。
恍惚之间,希德又感觉到自己的领口松动了。
他回过神来,他睡袍上第一颗圆木扣子被挑开了。一股冷气直往他衣服里钻,同时,那种弥漫着荷尔蒙的炙热气息又缠上来,将他全身咬住,温柔地灌进使人麻醉、失魂落魄的mí_yào。
希德在卡尼亚斯的影子里打了个抖,可怜得令人想要再欺负一下。
卡尼亚斯看到希德放弃挣扎,放开对他的桎梏,往他额上轻轻一弹。
“没胆子就不要做这种事。您没跟别人玩过那个。”卡尼亚斯替他理好衣服,半真半假地笑着,“我在您面前控制不住自己,会把您弄得很疼。”
希德在轻微的喘气声里慢慢回过神。
他瞧了卡尼亚斯一眼,默默地将脚抬上床,然后和卡尼亚斯挪远了距离。
“你怎么停了?”他声音很轻地问,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你向我告白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卡尼亚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