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魔法。”塞西尔喝了口滚烫的水,翁声翁气地道,“我要证明没了魔法一样也能好的。”
“你能百分百保证没事?”兰登道。
塞西尔没敢搭话,现代社会单纯感冒都有可能会死,做久了的医生手上哪还能没几个“这都能死”的病例,网上到处能看到,他哪敢赌这个。
“等等看吧,严重了我就去找鲁本斯。”塞西尔怂了,“先自己治着看看。”
“好吧。”兰登温柔地道,“你这两天多休息。”
“那哪行啊!”塞西尔立刻跳了起来,头晕眼花了下,拉住兰登的胳膊好不容易站稳,“托托港的种子到了吧?得准备春耕了!”
埃博的清理工作到底还是请了魔法师来,那三位专职清理的魔法师倒是非常有职业素养,礼貌周全地打了个招呼后一声不吭地迅速开始工作,仅仅一周,三个人就清理完了整个埃博的尸体并且在全城洒上了净化魔法,这个效率哪怕放在地球也是妥妥地惊人,价格当然也很昂贵。
圣殿表示会派支援来,但是支援中没有相关职业,其他人清理起来效果十分低下,开春又是牦牛交配、生产新皮的重要季节,所以这笔钱非花不可了。
埃博暴乱的时候倒是没人伤害牦牛,大雪也没能击倒这些牛,毕竟它们才是本土的野兽,三天时间也饿不死。之后,塞西尔派了骑士与一部分埃博幸存者在这里照料它们,一冬天过来好歹没有减产,甚至由于炕屋的普及,小牛及病牛的存活率提高,总体数量甚至还有些增长。
鞣革皮的反馈相当好,托托港积压了大量的定单,塞西尔本想着让一部分鞣革制皮者教会剩下的人,目前,埃博人仅剩475,这还是包括了冬天出生的两名婴儿,这点儿人手根本忙不完定单,更不要说春耕以及修缮房屋了,塞西尔已经决定让部分骑士参与春耕了。
没想到,这个决定居然掀起了一场抗议——之所以限于抗议而没发展成暴乱,是因为鞣革制皮者都是塞西尔救下来的,到底心存感激。
不过,这个变化还是令塞西尔心有余悸。
“他们无权夺走鞣革制法!”一名中年壮汉跪在塞西尔面前大声说,“虽然您是新的城主,但是我依旧要陈述,鞣革制法是旧城主命令我们学习的,我们是鞣革之神最忠实的信徒,那些下等人根本无权学习!”
塞西尔用一句话把这番理论堵了回去:“鞣革制法是我卖给比尔斯的。”
中年壮汉满腹的豪言壮语都被噎住了,瞪着眼睛愣了好久才说:“那、那个……但是,比尔斯说、说是他受到摩奥西的感召学会的。”
“摩奥西已经完了,你现在是鞣革之神的信徒了,不是吗?”塞西尔冷冷地道,“再说了,摩奥西为什么要教比尔斯新神的东西吗?你又不傻,好好想想。”
这些鞣革制皮师当然不傻,他们只不过想独占鞣革制皮法带来的巨大利润,托托港的定单数量是那么大,任谁看了都会心动。在他们眼里,曾经埃博的那些下等人根本没资格接触“神的恩赐”,这些能让人衣食无忧的技术只有他们能享用!
“可是,比尔斯承诺我们独占这技术……”
“如果你不教,我也会教的。”塞西尔不耐烦了,这些曾经的埃博权贵似乎还没认清自己的位置,“如果你们想走,我也不会拦着,你们甚至可以在离开后还继续使用鞣革制皮法,我不在乎。”
壮汉一脸懵逼:“真的吗?”
“当然。”塞西尔努力让吸鼻涕显得有点威严,但是真的太难了,感冒状态让他的耐心大打折扣,说话直白了许多,“但是,鞣革不属于你,你无权置疑我的决定。还有什么事吗?”
“不,没有了,城主阁下。”壮汉低着头,弯着腰退下了。
塞西尔赶紧用嘴巴呼吸了一大口空气。
“他们会走的。”兰登道,“而且会一直使用鞣革法制皮。”
“无所谓,鞣革皮会撕碎魔法制皮界的,对不对?”塞西尔问道。
“当然。”兰登肯定地道,“魔法制皮界将会进行大洗牌,这将会很残酷。”
“我知道。”塞西尔沉默了下,“不止是制皮界,很多行业都会这样的。”
“你不愧疚了?”
塞西尔坚定地道:“不,这是我必须担起的任务。”
兰登微笑起来:“说得好,亲爱的塞西尔。”等了几秒,房间里充斥着吸鼻涕声,“你去找鲁本斯了吗?你的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
“我还能坚持!”
塞西尔就这么硬抗着,每天试图用热水和休息来对抗感冒,不幸的是,四天之后感冒不仅一点儿没有好转的迹像,他还开始发烧咳嗽,最终,他被兰登押着去找鲁本斯。
鲁本斯大大抱怨了一番塞西尔这种浪费魔法位的行为,因为一个魔法没治好,不得不加量。
塞西尔深切怀疑感冒后面已经转为肺炎了,但是,他死活不愿意感叹“魔法就是好”,尽管还是被奥克斯夫夫大肆嘲笑。
几天后,果然有一些埃博人悄悄离开了,其中大部分是塞西尔曾经救下来的鞣革制皮师,他很是生了一阵闷气。
令人开心的事也有,本以为死掉的土豆居然活了,雪化之后长出了叶片。他是种在自家小院里的,左右看了半天,确认是种土豆的地方后开心了很久。倒是种青稞的那片地方转了好久也没发现什么,他只能安慰恐怕还不到麦子生长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