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宿什么时候找回这枚戒指的呢?
如果那时候的傅星沉没提出离婚这件事呢?
或者说,如果最后他们没有成功离婚呢?
那他是不是可以更加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地追求叶宿?
叶宿说人应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但怎样才算负责?
即使表面若无其事, 但他内里的确十分煎熬, 这算不算付出了代价?故事最初发生时谁都没想到命运这样兜兜转转,又把他重新牵回了叶宿面前。
傅星沉指腹摩挲着戒指, 心情十分复杂。
叶宿太会拒绝人了,他永远干净利落、置身事外, 好像是不会动心的神仙,不染世间风尘。傅星沉这么强势自信的人, 有时候都不禁疑问, 世界上真的有什么人或事能动摇叶宿吗?
能让他从高高的神坛上走下来,掉一滴凡人的眼泪。
傅星沉把戒指c-h-a回凹槽内,蓦地想到, 他的这枚在这里, 叶宿的那枚呢?
......离婚那天叶宿把戒指还给他了之后, 他把戒指丢哪儿了?
傅星沉握着装戒指的小盒跑回自己房间,一阵翻箱倒柜也没找着, 当时叶宿是把戒指递给他,还是连着盒子一起递给他?
“c,ao!”
他怎么一点记忆都没了?
傅星沉又在床头柜和衣柜这些地方找了找,硬是翻出了一身汗, 越找越急,越找头绪就越乱。
“先生,你找什么?”
齐叔在他身后问。
傅星沉喘了口气, 把落在前额的头发拨到脑后,平静了一下,说:“戒指,找一枚戒指。”
齐叔的视线慢慢移到被他扔在床上的丝绒小盒上。
傅星沉扶额,“不是,还有一枚,我不知道丢哪了。”
在齐叔面前提这件事让他有点羞愧。
他微微带笑和善的眼神就好像在说,这么大个人,自己的东西都看不好,尤其还是这么重要的东西,这也能随手乱扔?
傅星沉摁了摁指关节,站起来说:“我再想想。”
齐叔:“先生想想最后一次看到东西的时候在哪,这样比较好找。”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不就是在和叶宿去婚姻局的路上,在车里!
当时他随手一放,就放在了车里,回来的路上也没再碰过。所以戒指应该还在那里!
傅星沉急匆匆地下楼,风一样跑到了车库里。那天出门是家里司机开的车,坐的应该是......这辆!
一番折腾,傅星沉终于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小盒子。戒指还在,放在车子的小抽屉里,好在一直没被人整理过,就那么歪歪斜斜地放着。
没找到前,傅星沉觉得一直得找到,找到之后,傅星沉又陷入了迷惑,找到戒指又有什么用?
找到这枚普通的指环既不会让时光回溯,也不会让叶宿“回心转意”,其实对他们现在的状态毫无作用。
而当他把两个盒子摆在一起好好放置进抽屉里时,才明白这是一种道别。
是对过去的道别。
对未曾妥善安置的过去的道别,曾经的傅星沉和叶宿已经走到尽头了。
叶宿把虾仁蛋羹和一小碗挑了刺的鱼r_ou_摆到桌上,把在他怀里乱扭的澜澜抱到宝宝椅上,盛了碗稀饭准备喂她吃饭。
这段时间小朋友虽然还要摄入定量的牛奶,但不肯吃辅食的毛病一定要改一改。
小孩儿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哭了一会被爸爸哄过之后,又屁颠屁颠玩得可开心了。
叶原这次吸取了教训,靠近澜澜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夸她的玩偶可爱又漂亮,小朋友虽然听不懂,但还是乐颠颠的接受他的靠近。
这次喂饭比之前顺利。
大概是这个小家伙有段时间没见爸爸了,叶宿喂她吃东西的时候一个劲盯着他看,估计也没意识到自己吃了什么。
江阿姨用的是活虾,粗粗地剁成虾泥,再拌进蛋液里蒸熟,出锅时j-i蛋的醇香和虾r_ou_的鲜美扑面而来。鱼r_ou_用的是鲫鱼肚上的r_ou_,鲜嫩少刺,之前没给澜澜吃过。
叶宿舀了一勺蛋羹送到她嘴边,“张嘴。”
澜澜坐在椅子上摇来摇去,两只小手虚虚握住叶宿拿勺的手腕,对送到嘴边喜欢吃的东西乖乖张嘴,咽到一半,“叭叭叭叭”的喊。
要是谁嘴里含着东西,嘴角还沾着食物跟叶宿说话,他早跑路了,也就这小祖宗能他眉头一抽,最后还是没办法地拿纸巾给她擦干净了。
叶原被这一幕惊得自己饭都顾不上吃了,他哥什么时候对人这么温柔过了。
他还以为他哥和澜澜的相处模式就是“吃不吃?”“呜哇”“不吃拉倒”,真是开眼界了,他哥居然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不愧是叶小澜。
牛逼。
叶原凑过去拉了拉澜澜的围兜,“哥,为什么澜澜的东西都是黄色的?”
澜澜一边张嘴吃爸爸喂过来的好吃蛋羹,一边从叶原手里把自己的小围兜夺回来。
叶原乐笑了,捏了捏澜澜攥成拳头的胖乎乎小手,“澜澜小小年纪,占有欲也太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