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屿道,“嗯。”
他想起岑榆说起大提琴本质性的悲伤,想起第一次拉出了完整的《萨拉班德》时,拉响那一刻的感受。
他感觉到了林晏当时孤零零在黑暗中的心情。
像是穿过了时光,触碰到了那个黑暗里执着拉奏的少年。
他抬起头,曾经也会笑,笑起来会露出一对虎牙。
乔屿提起手,犹豫了一下,才触碰上他的发顶,“晏晏,我不是故意的。”
林晏无意识地颤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躲开的冲动,猫儿眼带着不自知的怯意。
饶是如此,林晏还是看着他道,“我知道,我没有怪你。”
乔屿听了却没有放松,而是俯下身抱着他,把他抱在怀里,让他靠着自己的胸膛,不逼他看着自己,放在他发顶的手这才顺了一下,轻声道,“那也不要怪自己。”
好久,怀里才传出一声,“......嗯。”
前座的牧牧,“......”
他想为自己放阿杜某首歌。
...
林晏毫无意外地一沾床就睡着了,只是到了半夜,他从噩梦中惊醒。
乔屿抱着他的腰粘人地睡熟了,房间里夜灯暖而暗,墙上的时钟走着。
他没有动,只是看了眼床头亮起的手机,拿了下来,上面有两小时前的n信留言。
[耳朵:晏晏,最近有个剧本,还有话剧都想找你,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耳朵:对了,话剧就是去年你拒绝的那个公益话剧。还是安妮导演哦。]
第34章 三四天
林晏一夜无眠,看着窗帘的边沿从一片漆黑到泛出日出前的深蓝,再到如今日出之后天色大亮。
放在枕边的手机屏幕刚熄,又被他摁亮,只是这次他终于回了消息。
[私聊:耳朵]
[林晏:我去话剧吧,麻烦了。]
对面几乎马上回了过来。
[耳朵:晏晏你是没睡还是刚醒?]
[耳朵:我马上告诉k哥]
耳朵刚在群里告诉了老k,老k还没回复,小y便先冒了出来。
[小y:这就是说林晏不接那个剧咯?我不客气了。]
[小y:这又是草什么善良人设啊?想学温哥也去搞慈善吗?真不明白,没钱还要演神经病的活有什么好干的。]
[小y:真是什么人干什么事。]
耳朵在群里和他吵得不可开交,林晏私聊戳了下耳朵,便熄了屏幕,终于放下手机,拉起被子闭上了眼。
乔屿抱着他的温度暖烘烘的,软化了他紧绷了一夜的神经,刚才被他忽视的疲惫从骨头缝涌出来,遍布四肢百骸,把他带入深沉的睡梦中。
乔屿醒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
怀里抱着的oa弓着腰贴着他的胸膛,睡得跟只小虾米似的,栗色的发被枕头蹭得毛毛的。
虽然眼下带着疲惫的淡青,表情却是放松的。
乔屿看着他难得安恬的睡相,低头撩起他额发落下一吻,才轻手轻脚地离开被窝下了床,替他把被窝团好。
床头的手机亮着,上头显示着林书刚发来的信息。
[私聊:林书]
[林书:你今天有空吗,单独来一趟吧。我在上次给你那个地址。]
林书给的地址是s市基因管理局。
乔屿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过去六年,因为查林晏的案子,他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
正门前的广场上照例来了不少静坐的人,只是门口的哨兵列队把守着,闲适得仿佛是来冬游的人群和严肃的哨兵形成滑稽的对比。
乔屿戴着口罩和从林晏那随手顺来的鸭舌帽,还直接把车开到了侧门。
好几个眼尖的注意到了这个“可疑人物”,还等着看他和自己一般被哨兵拦,结果下一刻便傻眼了——
严肃的哨兵只是看了眼他的车牌,连证件都没查就放行了。
林书本来还站在旋转门前,身上白大褂还没脱下,想来接他进来,结果一眼看到他那辆黑色轿车转进了停车场——
局里如今风头火势的,外来车牌还被放行的还真的不多了。
乔屿从停车场出来,跟林书点了点头,边和他并肩走进电梯,边摘口罩道,“你带我进来,你老师没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