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晚,惠江枕着泪,睁眼等到天亮,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眼泪这么多,实际上也不算哭,他不肯承认,觉得是眼睛坏了,止不住眼泪,弄得像水龙头一样不断往外流。
夹杂着伤感的更多是委屈和不甘,对方的不信任让他彻底凉了心。就算重来一次,还是会这么选择,这是个死命题,无法逆转。
也不需要后悔……
三天里,郝途始终没有出现,甚至连学校也回,每当在课上念到他的名字时,心脏都会不由自主地绞痛。
同时,乔惜也删掉了自己,没有原因。他想这样也好,是他打扰了她的生活。
周围的人都看出了倪端,宿长和林宇栋还想请他喝酒,只不过这些都被自己拒绝了,分手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对郝途来说,肯定要比跟着自己快乐。
那么优秀的人,配他这样的人,实在可惜,惠江每每想起两人一起的时光,都觉得虚假得很,有点可笑,短短的两个月,应该很快就能被忘记。至少到第四晚,他没再失眠,醒来时,便明白有些东西是真得消失了。
比如这份感情,比如那个人。
…………
……
“啧,”这份作业也太复杂了,惠江看了下时间,怀疑今晚又要画到凌晨。
临近期末,各科老师都像发了疯,布置的作业是越来越多,他拿着刚画好的图纸,在台灯下比划,搞了半天也没弄好。
“惠江,出去吃饭吗?”宿长揉着肚子,看来是忍不住了。
都快八点了,他们还没吃晚饭,难免饿得慌,惠江也觉得饿,可是一看进度还没赶上,便打消了念头,“你们去吧,我还没弄完。”
“行吧,那我们给你带饭?”
“可以,你们吃什么就给我带什么,”惠江低着头继续绘图。
宿长见他那勤奋劲,摇头叹了口气,跟着林宇栋开门离开了宿舍。
宿舍只剩“唰唰”的绘图声,他趴在桌上,一边苦恼一边翻书,自己上半学期干嘛去了?怎么感觉有一堆不懂,这样下去,期末考试肯定会凉的,惠江越想越害怕,赶紧抱着书啃了起来。
“这样?”刚画上一笔,“不对不对,”又连忙擦掉,反复修改让他越来越烦躁。
“啪——”把笔一扔,盯着纸发起了呆。
大概坐了几分钟,正想拾起铅笔时,一道y-in影投了下来,他愣了下,随后就看到一只手拾起铅笔,随意在纸上拉了几笔。
那只手……
他诧异地睁大眼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接着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应该这样。”
猛然回头,那人就站在身后,穿着白色的外套,俊美依旧,脸上挂着疏离的笑容。
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人,惠江起身,身体微微颤抖,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吐出一话。
郝途深深地凝视着他,随后轻轻一笑,“怎么?你吓到了。”
恍然间,感觉到他变了,他递出铅笔,惠江楞了几拍,才伸手接过,“你最近好吗?”干哑的声音,垂眸盯着手中的铅笔。
郝途盯了他一会儿,转身把包放下,慢慢脱起外套,“还行。”
“这么多天,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告而别?他捏紧手中的铅笔。
“旅游,到处看看,”声音很淡,语气也很疏离。
“这,这样,”视线模糊,竟不争气地红了眼,惠江赶紧转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盯着桌上的作业把眼泪忍下去,“呼,”都已经结束,就别再去想了,捏着笔,咬牙将注意力集中在作业上。
一时间,偌大的宿舍内只剩下绘图声,只是他不知道,那人始终偷偷地注视着自己。
【你犹豫什么?】
【难道你还以为他喜欢你?】
‘没有,自从你把真相告诉我后,我就没有那种愚蠢的想法了。’
【呵,快动手吧,花了这么多绅士值换来的能力,一定要好好掌握。】
‘知道,’郝途轻笑,将视线移到那人颈部上,‘我只是没想到,他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戴在脖子上。’
【所以快点去拿!而且他骗了你这么久,只要拿到那个徽章,他就输了,到时候随你处置,不管是杀了他,还是囚禁他……让变成你的狗,怎么处置都可以,】“杀戮”兴奋道,幻化出虚影的它,像条野兽般匍匐在惠江脚边。
怎么突然有点冷,惠江望了眼紧逼的窗户,拉紧身上的外头,打着哈欠继续绘画。
‘你不准碰他,’郝途眯眼,语气渐冷。
【啧——】“杀戮”被警告后,狼狈地退了回来。
郝途朝那人走去,缓缓抬起手,向对方的后颈靠近。
“咔,”宿舍门突然打开,他立刻收回,朝门的方向望去。
“惠江,给你的炒饭,诶……郝途也在啊,”林宇栋挠挠头,小心地把饭放在惠江桌上,“赶紧吃。”
“谢了,”惠江回头,发现郝途还站在自己身后,不免有些奇怪。
对方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总感觉有些奇怪,算了,两人现在已经分手,身份也变成了前任,相处起来难免会奇怪。惠江扭头,打开饭盒,看到喷香的炒饭,瞬间唤醒了胃里饥饿感,勺起就往嘴里送。
只是当晚入睡后,做了一个很怪异的梦。
“唔,”眼前一片漆黑,稍微动一下就会磕到坚硬的墙壁,惠江慌张地摸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