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膳吧。道济留下来跟朕一起用。”萧毅下了塌,吴道济连忙起身扶他,萧毅的腿脚还不是很利索,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对那名宫女说道,“你去对那些大臣们说,晋王府行刺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让他们都回府去,说不定禁军很快就会去府上拜访。”
吴道济神色一凛,莫非这件事竟跟朝臣有关?那可就不简单了。
那宫女连忙出去照着说了。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又担心家中,不再闹了,相携着站起来,赶紧回府。
深夜,萧铎看着赵九重交上来的供词和证物,久久没有说话。
书房里站着李延思,魏绪,章德威这些心腹,他们的神色也都很凝重。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那侍女什么都不肯说,已经撞壁而死。但是区区一个侍女为何要指引情郎去刺杀世子,末将百思不得其解。”赵九重说道。
“这有何奇怪?张家以为我们查不到他们头上,没想到被一条手帕给牵扯了出来。张家要嫁女儿给祁王,自然不希望晋王府好。”章德威说道。
赵九重看了看萧铎,接着说:“大理寺派人调查了一下张学士最近的行踪,发现他经常出入祁王府,与王胡两位大人走得也很近。按理说张家抢了胡家的亲事,以胡大人的个性,两家应该不来往才对。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魏绪摸了摸后脑勺,只觉得这其中的关系更复杂了。怎么还牵扯到祁王了?
萧铎闭着眼睛,理了下思路。张学士在他印象里是个刻板的老者,应该没有胆子筹谋这样大的事情。那么就是受人撺掇,被人唆使?萧成璋究竟知不知道?
萧铎深深地吸了口气,很想像从前一样义无反顾地相信弟弟,但证据就摆在眼前,心里的怀疑也越来越大。朝中谁最有理由害他?韦姌母子若是出事,他必定方寸大乱,甚至可能一蹶不振,这时候谁最容易趁虚而入得到好处?
答案不言而喻。
而且萧铎不信,萧成璋难道一次都没有想过当皇帝?毕竟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子,流着萧家的血。而自己不过是个养子。他当真甘愿?新城的事情,他不是也提出过质疑吗?
还有,他之前瞒着自己,前后两次偷偷去滋德殿探过父皇的病。萧铎当时没在意,现在仔细想想,难道是萧成璋有什么话要私下对父皇说?
萧铎越想心情越沉重,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帝王家,什么叫高处不胜寒。人会为了那个位子,变得多疑和猜忌,无论是手足兄弟,还是父子君臣。
李延思想开口说两句话,但看萧铎的神色,已然是信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便是往昔感情甚好的兄弟俩,为了皇位走到末路。这件事其实还有很多疑点,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在萧铎心里埋下,便无法轻易去除了。毕竟走向那个位子,要步步为营,容不得一丁点的大意。古往今来,倒在那个位置前面的人还少吗?何况今次,刺客要对萧铎万般疼爱的长子下手,他岂能轻饶?
小厮在外面说道:“殿下,祁王在门外求见。说是来探望王妃和小世子的。”
“祁王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事情都发生那么久了,现在才来?莫非是听说我们查到了线索,急于来打探消息?”章德威口气不善地说道。
其他人都没说话,全望着萧铎。
……
萧成璋上回看到萧宸喜欢玩顾慎之送的木马,听罗云英说过京城郊外有个竹匠,手艺很好,最近打探到消息,说竹匠刚回京,萧成璋便出城去寻了,顺便给小侄子做了个竹马回来,比顾慎之那个还大点。他高高兴兴地带回来,便听说晋王府出了大事,还来不及回府,就匆匆赶来了。
恰巧遇到李重进神色凝重地站在晋王府门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重进跟薛锦宜的事情萧成璋已经听说了,薛锦宜是他的表妹,能有李重进这样的归宿,也算是她的福气。他以后跟李重进就算亲上加亲了。
“李将军,你怎么不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萧成璋上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