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敲门声吵醒了叶沙。她动了一下,耳边传来水流的声响。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躺在浴池里,不知道什麽时候居然睡着了。
水已经冷了,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浑身冰凉,忍不住一个劲儿的哆嗦,连打三个大喷嚏,拿大浴巾把自己裹了好几层,这才步出浴室。
敲门声依旧激烈,大半夜的,就不怕扰邻麽。
叶沙贴着猫眼,看到外面走廊上扭曲变形无比狰狞的脸,实在不想开门,但如果不开,叶航估计会把整栋楼的住户都敲醒了。大过年的,她於心不忍。
叶航几乎算是闯了进来,看到叶沙的样子愣了一下,原本要说的话吞了回去,只剩下一张纠结无比的脸。
原来面瘫也是有表情的。叶沙没理他,自顾自回到卧室换衣服。虱子多了不愁,她现在都不在乎会不会被叶航看光了。除了说一些要跟她登记结婚之类的疯话,他还能做什麽,总不至於像那个男人一样,一见面就想把她生吞活剥了。
叶航一件一件地捡起从门口到浴室一路丢在地上的衣服。手机泡在浴室地上的一滩水里,早已经黑了屏,怪不得电话一直都打不通。家居服的上衣搭在垃圾桶上,他拎起来抖了抖,视线落在衣襟上那原本固定扣子的一g一g卷曲的线头上,身子慢慢僵硬。
叶沙刚换好了衣服从卧室走出来,擡头,嘴唇周围有明显的破损,微微肿翘着。
「那个男人是谁?」
对着叶航脸上明显的戾气,叶沙倒是一点儿不惧,擡手拨了拨半乾的短发,毫不在乎地问:「你是说哪个?」
叶航把手里的衣服丢在一边,向前一步,大拇指/gt;过叶沙嘴唇上的伤。叶沙吃痛,扭脸躲开,舌尖舔了舔伤口,笑道:「一个旧情人,今天突然冒出来,要跟我叙叙旧。」
叶航紧皱着眉头,脸色越来越难看。
叶沙抢在他前面说了他的台词:「你是想说我怎麽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一直是这个样子的,不是麽?从小就是和我妈一样的狐媚胚子。」
「我不许你这麽说自己。」叶航打断了她,冒出来这麽一句话之後,他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什麽了。他见她被人带走,只是着急。开始还怕被人劫持,後来才注意到是傍晚等在叶沙公司门口的那辆车。他不知道那辆车上的男人是谁,却知道对叶沙来说,那一定是个重要到可以影响她情绪的人。影响到,她会拉住自己接吻给那个人看。
他知道他今天有些冲动。自八年前的那一夜之後,他就再也没有这麽冲动过。父亲的家法压抑了他的任x妄为,让他从一个张扬放肆的男孩,一夜之间变成了沈默寡言的男生。
他念书,毕业,管理叶氏,习惯了掌控一切。叶沙回国之後这仨年来,也一直乖乖的在他的掌控之下。可是最近这几个月,他越来越发觉叶沙开始脱离他可控制与预知的范围。她开始让他觉得陌生,模糊,甚至遥不可及。他开始惶恐,可越是想要抓紧她,却让她从他的控制领域里逃离的越来越快,越来越远。
先是kelvin,然後是乔杰一,现在又多了个「旧情人」,叶沙身边原来并非只有他一个男人。
这本没什麽不应该的。她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女人最美好的时光,身边怎麽会没有追求者。她自小就是个美丽清雅的女孩,喜爱画画,婉约如诗,却又带着一股让人心疼的执着和韧x。那些欺负过她的男孩子,有哪个不是因为喜欢她的漂亮j致。就算是叶航自己,就真的能够否认心中对她的悸动麽?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否认。只是因为她一直在那里,所以他不曾着急。之前相亲的每一个男人,就算是kelvin,就算是乔杰一,他都不放在眼里,他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