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一般,并无动人音色,闻之却令人舒服的很。

话一出口,柳青芜与瑾王齐声阻拦。

“臣妾认罪,不必,不必让六皇子过来了。”柳青芜身为人母,哪里会让小皇子再出面回忆一回那一日御花园里的遭遇呢?

瑾王则是怕那六皇子说出什么不利于他的话,“国师,那六皇子傻了四年了,您将他叫过来,还指望他能说出什么真话不成?只怕在长乐宫里,就已经和他母妃串通好了。”

国师闻言,只轻轻一笑,那一声笑却没有温度,“既然是痴儿,如何串通?”

瑾王被问的语塞。他心中暗道,那六皇子这个年纪,只怕那一日的事,应该已经忘记了……即便没有忘记,一个傻子的话,也没有什么要紧吧。

他这么安慰自己。

百里安这几日在长乐宫里,因为柳青芜忽然现身,刺伤瑾王,叫他那计划全部被打乱。他又是个成人的内在,整日忧虑,茶饭不思,比上一回来这里时,又要瘦弱许多。一个宫女将他抱进来,他靠在那宫女的肩膀上,眼睛里也没有光。

柳青芜看到他这副模样,更是心疼,“皇儿——”

百里安看见柳青芜还没有死,眼中亮了一些,从那抱着她的宫女怀中挣扎出来,“母妃。”

柳青芜将他抱在怀里,一旁的瑾王看见,神色微微有些奇怪。

“还请瑾王当着六皇子的面,再复述一遍当日御花园的情境。”皇上道。

柳青芜听到这一句,猛地抬起头来。

百里安看她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刺疼,倘若御花园中,真是那个痴痴傻傻的六皇子,被那瑾王如何如何,这柳青芜怕是连自己的公道都讨不回来。他知道柳青芜现在心中是如何感觉,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他上一世有周雍,这一世怎么也要把这柳青芜保下来。

瑾王那番说辞,早在养伤的时候,就想的清晰明了,第二遍复述起来,也没有丝毫纰漏。

百里安在柳青芜怀中,感觉到她在发抖,牵住她的一根手指,想安抚一下她,没想到柳青芜以为他害怕,将他整只手都握在掌心中。

等瑾王复述完,靠在柳青芜怀中的小皇子轻轻摇头,“不是这样的。”

很幼嫩的声音。

百里安从柳青芜怀里挣脱出来,望着坐在椅子上的瑾王,“我趁母妃睡着时偷跑出来,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看到你和一个姐姐在一起——那个姐姐没穿衣服,你还要脱我衣服。”

瑾王以为他会说自己拿糖诱哄他的事,还想着怎么反驳,却没想到百里安又扯了一个女人出来。

后宫之中,自己和女人厮混——这——

“小皇子,你不要瞎说!”瑾王急急否认,“皇上,他……”

“你说我和我母妃年轻的时候一样,还亲我。”百里安哪里会放过瑾王。

瑾王一下变了脸色。

百里安像是怕他站起来打他似的,往后缩了一步,怯怯的依偎在柳青芜的怀里,“你说我母妃不如贤贵妃知情识趣,以后你当了皇上,一定要立贤贵妃当皇后。”

“你——!”瑾王不知这小皇子陷害起人来,居然这样歹毒的不留余地,“你!”

百里安被他这个模样吓坏了似的,埋在柳青芜怀中。

“你信口开河!”瑾王这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而后他去看皇上脸色,见皇上脸色y-in沉的可怕,连忙从椅子上下来,挣扎着跪在地上,“皇兄,皇兄——他,他胡说的,这定是他母妃教他说来害我的!”

皇上的脸色y-in沉的可怕,扯了他的儿子,这下连他的妃子也有染?

“六皇子是个傻子,他说的话怎么作数?”瑾王见皇上不为所动,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

柳青芜听到这一声,忽然道,“瑾王!你就凭恃这个倚仗,才肆意欺负我的皇儿?”

瑾王没想到柳青芜会在此刻c-h-a进来,一下更是百口莫辩。

“你说我教他害你?可怜我皇儿才这样的年纪,哪里会有什么害人之心?”柳青芜挣扎着要起身,但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

皇上见柳青芜神情凄楚决绝,他方才在金帘后,听柳青芜说他传书给她,就断定柳青芜是在撒谎,但他现在走到近前,看这四年前歹毒跋扈的柳青芜先下这副花容憔悴的模样,也微微动了恻隐之心。

当年的枕边人,被她冷落四年,在那长乐宫里抚养六皇子长大,将心比心,也确实有些……

即便她四年前是什么模样,四年后,也不该再拿从前去度量她。

“娴妃,这几日也苦了你了,你先回你的长乐宫……”

柳青芜却不等他说完,“皇上,你即便再厌恶臣妾,也要念得,六皇子也是你的骨血,如今证据确凿,你还要再偏袒那瑾王?”

确实是证据确凿。

几日前,见到六皇子身上的痕迹时,就是证据确凿。

“皇兄,太后如今病重,还要我侍奉身侧——”瑾王已经看出了皇上的动摇,伏在地上,去扯皇上的衣摆。

皇上从小就不喜欢他,但因为要在太后身边尽孝,所以一直留着他。现在看他这副无可辩驳的默认姿态,就觉得心头火起,一脚将他踹开。

瑾王在后宫里这样肆无忌惮,就是因为背后有太后撑腰。况且那贤贵妃是有意勾引他,他也只是半推半就。

太后昨日就仙逝了,仙逝前,拟了一道旨意,说是瑾王无论犯了什么错,都要皇上宽恕于他。所以他现在才这样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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