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琅听到声音回过头,就看到一个人站在院子口望着他发呆。
周琅将嘴巴里咬着的梨r_ou_吞进去,“你是?”
发呆的人这时才像是忽然回过神,红着脸说了句‘走错了’,就连忙退了出去,周琅转过身继续啃梨子,过了一会那人意识到没有找错,又过来询问,“肖郎将在吗?”
“他一早就出门了。”周琅这才知道这人是来找肖时卿的。
“这样,那打扰了。”那人说着转身要走。
周琅叫住他,“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请肖郎将代写一封家书。”军中通文墨的人并不多,他又是守城的士兵,得空的时间并不多,今日刚换了班就跑过来了,没想到还是误了时候,“我晚上再来一趟就是了。”
周琅想到替人写的两回家书,“我也识字,你要是带了笔墨,我可以替你写。”
那人一下惊喜的很了,从怀里掏出纸笔,“带了,带了。”
周琅将手上啃完的梨子随手丢掉,“进来吧。”
周琅也是闲的很了才帮人写家书的,他都帮人写过两回了,多一回也无妨,他本来没当回事的,写完了将人打发走了之后,那士兵又带了几个人过来,都央他代写家书。周琅又无事,就都应了。
那士兵是守城的护卫,带来的也都是守城的士兵,那些人都没有见过周琅,问了周琅的名字之后就直呼他姓名,周琅也没有纠正,只是趁着替人写家书的空,问了许多军营里的事。
好比那燕城,一家人被山贼掳上山,被将军平寇的时候救下来就投了军。
好比那肖时卿,本来是个县丞的公子,后来因为当地起了叛乱,一家人都被牵连的贬成了贱籍,碰巧遇上了征兵。
诸如此类。
周琅好似听传奇故事一样,一边帮人写家书,一边听军营里各个将领的轶事。
这些守城的士兵,也只当周琅是哪个文官,被问起来,个个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周琅觉得这些个守城的士兵比令狐胤院子门口的士兵有趣多了,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消磨过去了。等晚上燕城回来,看到院子里多了那么些人,还吃了一惊。见周琅与这些人有说有笑,就更是迷惘。
那些守城的士兵都是认识燕城的,看到他一个个都连忙行礼。
周琅见他们忽然跪了一地,还吓了一跳。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燕城今日特地早早的回来了。
那些人对视一眼,正要开口,坐在竹床上的周琅先跳了下来,“他们是过来找肖郎将的。”
燕城在门口看到有一人与周琅贴的极近,又因为坐在竹床上,周琅转头与另一人说话,那姿势就好像那人要亲上他面颊似的。他平日里在下属面前都颇为亲和,但见到这一幕,说话就生硬了许多,“你们不知道肖时卿今日当值吗?”
那些人听燕城口气,一个个头低的更低。他们起先是听说有个通文墨的好看公子帮忙写家书,来了之后,个个都还是头一回见这样秀气的公子,就忍不住留的久了些,亲近了些……
“要找他去演武场上找,围在这里等,很闲吗?”燕城还是看着周琅在压着脾气的。
周琅还念着这些人给他解了闷,“是我留他们在这里陪我说话的。”周琅看地上跪着的有几个抬头看他,他就使了个眼色,“既然燕郎将都这么说了,你们就快走吧。”
那些人一连应了几个‘是’,低着头绕过燕城走了。
燕城脸色还是不大好。
周琅以为是自己将这些人留在院子里犯了规矩,惹得燕城生气,就说,“他们是想请肖时卿替他们写家书,碰巧遇到我,我就替他们写了。”
这托词燕城都用了一回,一听那些人也是用这个,脸色就更差了。
他还没同周公子这么亲近过,那些人却都一个个围着他,挨着他……
“若是坏了军营里的规矩,我以后不帮他们写了就是。”周琅说。
“周公子是将军的亲眷,哪能他们请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燕城生气的明明不是这个。
周琅愣了一下。
“以后再有人来找肖时卿,你就让他们去演武场。”燕城还记得那个贴在周琅身边的人。
“好。”周琅一口应下。
燕城听周琅这样爽快的答应,心里那股郁闷的感觉散去了不少,“以后你要是呆的闷了,就去找我。”
周琅也没有听出话中奇怪的意味,还是一口应下,“好。”
燕城听了那一声好,心里郁闷尽数吐出。
周琅没看到肖时卿回来,“肖时卿呢?你都回来了,怎么还没看见他?”
燕城平常回来的就早,这一回院子里多了一个周琅,回来的就更早了,他随便扯了个理由敷衍,“他今日当值吧。”
周琅听燕城这么说,也就没有多问。
燕城面色已经如常,“竹床晾干了吗?”
周琅回头看了一眼,“干了。”
燕城走过来去搬竹床,周琅试着挪了几回都没挪动的竹床被他轻轻松松的抬了起来。燕城见周琅直直的盯着他的手臂,还以为自己身上沾了什么东西。
“燕城,你力气真大。”昨天燕城帮他把竹床搬出来的时候,他还没有这样的感觉,但他今天试了几回,连挪动一下都做不到,那胳膊和他差不多粗细的燕城却能轻轻松松的抬起来。
燕城被周琅夸的有些羞赧,“竹床也不重。”
周琅忽然伸出手摸他手臂,燕城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