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敢主动联系柏尹,那天早上的话越想越糟糕,比当年演技浮夸地跳到柏尹身上大喊“蜘蛛啊”还难堪百倍。
过不了多久,柏尹就要放暑假了,他既想见到柏尹,又害怕看到对方脸上嫌恶的神情。
萧栈问他愿不愿意去澳洲,有个项目正在洽谈阶段。他不喜欢出差,谈项目也轮不到他,顶多是走走过场,当个花瓶看板郎。
放在以前,他肯定不乐意去,这回却立即应下来,生怕萧栈把他从名单中剃掉。
在澳洲的每一天,都想着北半球的心上人,心上人却似乎已经忘了他,连朋友圈的点赞之交都不屑于做。
听荣钧说,柏尹暑假不回仲城,在骁市的社区医院无偿值班。
失落感顿时涌了上来,他抓了抓j-i,ng心打理的头发,自问道:你不是害怕他回来吗?
怎么他不回来了,你还是不高兴?
项目还未谈完,他就找了个借口回国了。一丨夜丨情的尴尬已经在时间中淡去几分,他心思又活络起来,以中暑为由,直接向荣钧、间接向柏尹讨要关心。
可等来等去,就等来一个点了又取消的赞,他心里憋着气,任凭管家怎么喊,也不从泳池里出来。
铃声响起时,他没听到,仍在水中翻腾。
管家挥着手机道:“少爷,是柏先生的电话。”
他呛了一口水,以最快的速度朝岸边游去,喘了又喘,划开接听键时,嗓音比平时喑哑许多。
好似面对柏尹时,他总是管不住自己,演技一次比一次浮夸,活脱脱戏j-i,ng上身。
想的是“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说的却是“怎么突然打电话来?”
想的是“你都不关心我一下”,说的却是“我们小尹长大了,会关心人了,栩哥很欣慰噢”。
想的是“你赶紧回来”,说的却是“开学给你过生日,把你那些同学都叫上”。
装得满不在乎的人,实际上才是最在乎的一个。
挂断电话,一方失落,一方愤懑。
但转机,也由此而生。
第17章
社区医院的工作不能随意请假,一旦参与排班,若非有特殊情况,整个暑假都必须在岗。所以回仲城看望萧栩这件事,柏尹也就是想想而已。
但令他烦躁的是,这念头出现之后就打消不掉,工作时还好,闲下来不管做什么都会想到萧栩。这家伙从澳洲回来后就没发过朋友圈,也不知道在干嘛,有没有又中暑,那天电话里嗓音有些哑,大约是中暑症状还未消退,身体调理好了会去干什么,白天有没有认真工作,夜里是不是又去鬼混了……
似乎每次想到萧栩,最后都停留在“鬼混”上。
柏尹闭眼揉眉心,那日上午萧栩裸着身子在他身边熟睡的画面简直挥之不去。
萧栩很白,手腕与小臂上的吻痕格外鲜明,细看有种凌虐的美感。即便萧栩不说,他也知道那是自己醉酒后留下的印迹。
一想到别人也会在萧栩身上吮出那种痕迹,就有种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的感觉。
但这很没道理。
都是一丨夜丨情,他做得,别人就做不得?
在萧栩眼里,他并不特殊。
不对,是特殊的也说不定,要不萧栩怎么会以那种轻浮的口吻说“小处男活儿烂”?
“嘶!”想得太专注,没注意到指间的烟已经燃到尽头。他甩了甩手,皱眉看着被烫到的地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想见见不到,心里的结越缠越乱,姓萧的已经快让他魔怔了。
照原来的安排,开学之前他是没办法离开骁市了,哪知一周后另一所学校与社区医院的合作项目出了配药问题,全市的类似合作都被临时叫停,军医大也计划将学生们召回来。得知消息时他正在医院值班,连学校都没回,直接在手机上买了回仲城的高铁票,直奔火车站而去。
脑子有点乱,直到列车已经开了好一阵,才意识到自己如此心急火燎地往仲城赶,居然只是因为想知道萧栩在做什么。
到站时已是黄昏,仲城太热,暑气扑面而来。柏尹随身背着的包里只有钱包、手机和一串钥匙,他犹豫了一下,没给荣钧打电话,也没去荣、顾二人目前的居所,而是搭车回到住了十几年的老房子。
不知为什么,在骁市时成天想着萧栩。真回来了,想见面的冲动却没那么强了。老住宅区周围有很多便宜的路边摊,他买了份炒饭,又挑了几个水果,打算先休息一晚,明天再找个借口去见萧栩。
老屋已经快3年没人住了,但水电气都是通的,室内也打扫得很安静。荣钧舍不得这里,经常过来瞧瞧。他与荣钧一样念旧,如今日子已经好起来,却仍放不下在这里相依为命的时光。
炒饭又硬又咸,他吃了两口就放弃了,在厨房一通翻找,竟然找到一把未过保质期的面,油盐酱醋也未拆封,虽然没有蔬菜与j-i蛋,姜蒜葱也没有,做不出太好吃的面,但填饱肚子还是没问题。
水气浮上来时,他虚着眼将面丢入滚水中,忽地想起2年前也煮过一回没有太多配料的面。
那时他还是高三生,住在萧栩的房子里。夜里萧栩突然回来,在客厅翻箱倒柜,折腾出不小的动静。他从书房出来,“你找什么?”
“我饿了。”萧栩跪在茶几边的地毯上,抓着一包还未撕开的麻辣牛r_ou_干,嘀嘀咕咕地抱怨:“今晚的应酬真是要命,没一样菜能吃,寡淡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