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深的戏码,我看腻了,”栾竞晖道,“段明宇,我想看看父子情深的戏码。”
段明宇拧着长眉,“你想干啥。”
“我手里,有你多年的把柄。”栾竞晖淡然开口。
“是。”
“程澈,顾斩。你选一个,杀一个。”
“c,ao!”宋澜急了,“妈|的栾竞晖,你是不是嫌命长!”
栾竞晖摇头,“我可没活够。”
段明宇冷道:“竞晖,你这样,我们可没法做朋友。”
陈信此刻从楼上下来,他踱步到栾竞晖和段明宇中间,劝开两人。
“二位,别聊了,有人杀过来了。”
“谁。”
“陈郁青。”
风声呼号。程澈看着远方的船只,那船头上一点鲜红,是他的挚爱,他的心头血,他的朱砂痣。
陈郁青。他苦笑,神情苍凉。
“郁青,你这又何苦。”
浪在翻涌,陈郁青的眼中,雾气共水滴蔓延,凝结,落下,冰冻,坠亡。
你是我此生的万劫不复。
泪水在这个时候夺眶而出,顾斩看着栾竞晖,笑了。
他把手里的枪,对准了自己的下颌。
“我无所谓了,没有汀兰,我活着也是行尸走r_ou_。”
他温柔地看着程澈,轻声启唇。
“哥,我爱你。”
程澈跪倒,他抱住顾斩,与他紧紧相拥。
“小斩,别。”他搂住他,颤声道。
“我不想活了,你帮我杀了栾竞晖,给桑荷报仇,对了,子轩,别怪李嘉宁了,他没对桑荷做什么,也没有强|j,i,an无辜的女孩子们。那些事情,全部都是栾竞晖做的。”
“如果能见到毕淮,帮我带句话。”
“谢谢他。”
“顾斩,你给我起来。”王子轩怒了,他从轮椅上下来,扽住顾斩的领子,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手|枪坠地,金属摩擦声尖锐刺耳。
“你给我听好,谁死了你都不能死,段明宇的栾竞晖的命,我不帮你拿,你自己要报仇,我才不管。”
王子轩逼视着顾斩,他的手心烫得吓人,眼神中的狠与痛好像尖刀,直接刺穿了顾斩的骨头。
他冷笑,声音冰冷刺骨,他抬手掐住顾斩的脖子,恨声道:“活下去。”
段明宇看着这一幕,久久无语。
他何德何能,能有这么两个如此有情有义,正气凛然的儿子。
栾竞晖耸肩,他微笑,“那么,子轩跟我回崇明岛吗。”
“回。”
王子轩从地上撑着身子,他一步步挪到栾竞晖脚下,抬手拽住栾竞晖的裤脚。
“栾律师,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都很想上我吗。”
“放走程澈和顾斩,我跟你走,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收手吧,段明宇,他不容易。”
宋澜拔枪,他对上栾竞晖的后脑,他的手稳定,扣紧了扳|机。
“杀你,我嫌脏了手。”
“不杀你,我难解心头之恨。”
宣禾微笑,他按住宋澜的肩膀,“别,栾竞晖还有用。”
栾竞晖挑眉,“哦?”
宣禾淡淡道:“晖途律所的王嘉禾律师,可是个人型兵|器,我想要。”
宋澜诧异,他放下手|枪,咳了下,“还有呢。”
宣禾低声道:“还有?还有就是,除掉栾竞晖,没有好处,他在公|检|法的势力,能够为我们所用。”
“怎么样,栾律,成交吗。”宣禾笑,“带走王子轩,治腿,我们都留你一命,你给我在崇明岛,安心监视陈信。”
“再加一条吧。”
“说。”
“杀了陈郁青。”
“成交。”
段明宇诧异,这句成交,是程澈说的。
栾竞晖点头,“没问题啊。”
陈信笑,他在王子轩面前蹲下,把人从地上抱起,放回轮椅。
他的眼中,是对待猎物的神色。两人目光交锋,经年的求索在峰回路转。
他的眼中,是对待仇人的血色。双目一片赤红,绝望的恨意在扭打厮杀。
他伏身吻他,血气在弥漫,欲|念在疯长。
他抬手掐住他的脖子,窒息感却在自己心中涛声呼啸。
“我不杀你,不代表放过你。”王子轩道。
“我不杀你,也不代表放过你。”陈信道。
他推着他的轮椅向着船舱走去,满甲板的寂静可以将人溺毙。
“砰——”
“你动子轩一下,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陈郁青登船,他手里的枪,对准了陈信的后脑勺。
陈信转身,抬手,一刀扎中陈郁青的肩,“你这是干嘛,王子轩,想杀你。”
陈郁青冷道:“我不在乎。”
陈信玩味地看他,“你到底爱的是谁啊,我总感觉,你对王子轩的情谊,比程澈还深。”
陈郁青笑,“子轩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王子轩看他,泪水夺眶。
“郁青,你别这样,我对不起你。”
程澈从地上起来,飞身冲向陈郁青,他的身姿矫健,刀锋斩过愁苦的寂静,能够诛杀一切爱恨情仇。
陈郁青躲都没躲,他看着程澈,笑容一如当年,明朗又温柔。
程澈的匕首架上了陈郁青的脖子,锋刃划开了他的皮肤,血液将陈郁青身上的红色衬衫染得更红。
陈郁青淡笑,“动手啊,程澈。”
程澈深深呼吸,他的手非常稳定,可下不去。
陈郁青凝视着他,道:“杀了我,你就自由了。”
程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