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春定住心神,再看车中,不由五内翻腾。
只见黎子忌伏在谢清漩身上,后心口赫然破了个大洞,鲜血汩汩而出,浸润了厚厚的毡毯。
一旁的小汐哭得都快傻了,“他们来偷袭……子忌护住了哥哥……可是……他……”
黎子春恍若末闻,颤着双手抱过了弟弟,死命按住他眉心,给他度气镇魂。
好一会儿,黎子忌才轻轻动了动嘴唇,看那口形依稀是在叫“小漩”,小汐忙把哥哥推了过去。
谢清漩捏住了黎子忌的手,十指交叠,心头便是-酸。
八年了,黎子忌对他深情厚意、殷殷维护,谢清漩又不是铁石心肠,如何不知,如何不懂?
只是他是君子,他也是君子,谦谦君子,温润似玉、清白如玉,时光荏苒,匆匆而过,蓦然惊觉,却已走到了尽头。
谢清漩睫毛微颤,两行清泪滚滚而下。
泪珠滴到黎子忌唇上,那人扬了扬嘴角,薄唇翕动几下,一朵微笑还未绽开,便已凝固。
小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黎子春呆在原地,太阳x,ue“突突”直跳,嗓子眼一阵阵发干,视野模糊成-片,但他知道,子忌在那里,那骄傲的孩子已沉沉睡去,世间的爱恨情仇,再不能搅动他的心湖。
半晌,黎子春看住了谢清漩,“子忌说了什么?”
谢清漩轻轻合上眼帘,“子忌说,眼泪太苦,他喜欢桂花洒。”
黎子春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