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楼望天,心说爹妈生的呗!
这样的肤色也不是没有,比较少见罢了,不,应该说罕见吧,他以前见过两个:一个是网上见的,没见过真人,香港人,说是得了什么病,所以全身都近乎透明似的白,连眼珠也是,家里人为了让她生活自在不受歧视还搬到外国去了,那姑娘还当模特,拍的一系列跟鱼儿嬉戏的相片可清纯美丽了;然后还有一个是章家的小姐,他远远跟在他叔伯身后见过,那皮肤那模样儿跟朱砂差不多,合着就一千年不腐的白惨惨女尸,阳光下看还怪漂亮,要夜晚或是阴暗地方,能吓死人,拍相片都能当背景板了!只是这章家小姐不一样,那是十几年不见阳光给养出来的,这朱砂......
他趁着周人美教授忙,偷翻过她档案,乖乖,不得了,那档案分明是好孩子好学生的成分表,成绩好得都能上清华北大了,却跑来他们这学考古,有点浪费了啊!出身成分,那就是贫下中农加三代,真正的“根正苗红”——话说,贫下中农的家庭出那么个白灵灵水汪汪的漂亮姑娘,感觉也挺不和谐的,让人容易往不良方向想,譬如城市皮白肉嫩的知青同志下乡插队,为求回乡,于是被镇领导xxoo,生下个同样皮白肉嫩像娘亲的闺女,女知青为了回城寻找幸福,毅然抛弃了襁褓中的孩纸,孩纸在乡下长大,嫁给隔壁陈阿狗,于是生下白灵灵水汪汪的漂亮大姑娘((电影现实版)),又或是漂亮乡下闺女,跟斯文倜傥的插队男知青相爱了,后来男知青回城了许诺了一定回来接乡下漂亮姑娘,乡下漂亮姑娘等啊等就是不见俊俏郎君回来接她,哪知达负心人已经在城市设新家,她含辛茹苦抚养闺女长大(悲情版),很好,漂亮闺女又嫁给了隔壁陈阿狗,于是......
额!
江远楼对自己无语了。江远楼反省自己:作为一名严肃的、认真的,英俊的将来的考古学家,一切真相都是建立在依据上,怎能凭空猜测胡说八道?
不好,这不好!
江远楼拉回飘远的胡思乱想,队伍依旧一时向左一时向右一时前进一时后退偶尔齐步小跑!
下午胖子带来周教授口谕:不训练了,大家赶紧帮挖瓷片去!
原来城北一地产开发商买了一片地皮要建楼房,工人挖地基挖着挖着塌了一个洞,里面大片细片还有成型但有残缺的瓷器、盘碟,开发商怕是什么历史古迹、遗迹,到时候他这楼房还要建不要建?下令工人继续挖,工人大多是本地的,本地学术风气浓,还有西华大这么一个鼎鼎大名的招牌,这要是古迹,能让你挖吗?工人们不干,跑去上报了领导,上面很重视,马上派出了专家去勘察,周教授是其中之一,后来研究过了,是一历史意义不大的民用窖瓷器残废品堆积地,虽然历史意义不大,但对学术研究还是有一定作用的,而且,刚好可以作为新生的启蒙课,这多有意义啊!所以周教授就跟开发商磨,磨得人家没办法只好同意停工一天让他清理,,周教授得了诺,赶紧派人回来叫人,学生们听说不用军训,那个开心啊,都抱一起欢呼了,把隔壁两个队伍羡慕得眼都红了!吃过饭,一个不剩地带着家伙跟师兄们出征了,结果还不如军训,那窖里又闷又热,上面的碎片好说,关键的是埋土里的,不能用铲子锄头,用个小铲子一点点地拨开泥土,一片一片地小心理清,大热天,带着厚厚的劳工手套,那手套黏上了下面的湿土又重——在长时间的僵硬机械的工作下,一点点重量,都显得格外的沉,有同志不耐烦,脱下了手套,光着手挖,结果被刮破手了,被周教授严厉地骂了一通才没有人敢再脱下,老老实实地戴着干活,到了下午六点,军训都能休息了,可这里的活还得继续,看样子,是要奋战至夜半或者通宵了,同学们一个个泪流满面,早忘记当初的欢呼雀跃,开始还有人说说笑笑,后来话就少了,到后来,谁都没闲心情说话了。空气里就剩下了扒土、走动和瓷片碰着的略带沉闷的“吭”的声响,安静极了!
周教授考古半辈子,对任何古物、古迹,都细心温柔的如同初恋情人,他狂热考古,要有一座古墓在他跟前,他会恨不得连土都扒三层好带回去研究,真正做到“掘地三尺”,因此在同行间获得了一个“周扒土”称号,他的口头禅就是:这都是美的,这一切都是美的,因此学生暗地里又叫他周美的,又因为“美的”是品牌,同学们改称:周空调!为什么?因为教授认为美的家的空调最好用!
美的教授对古物古迹好,但不代表对学生好。考古系有一不成文的规定:女的当男的使,男的当牲口。周教授指挥着几个男人和一群牲口干活,然后摸摸一头劳累的大汗喘气,江远楼跟胖子劝他,教授,你回去休息,这里我们会督促好的了,你就别操心了!周空调摆摆手,不不不!我没事!做人就要率身士卒,怎能让一些小同学干活我自己回家呢?又语重深长,这是美的,这一切都是美的,当年的五大名窖六大瓷器那是多么的气魄、瑰丽,叫人心韵,龙泉窖梅瓶,七彩花鸟玉壶春瓶,粉彩花蝶如意瓶,青花釉里红缠莲纹瓶......那都是多么美的东西,这些碎片虽然比不上,可也是美的,这一切,都是艺术品啊艺术品!残缺的维纳斯!
话没说完,他身边的两个学生早没踪迹了。江远楼和胖子在他说到五大名窖就跑了,周教授一念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