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见到白的样子,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她还是闭上了嘴巴,抱着自己同样披着单薄麻衣的身体,不再说话了。
白隐约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
比遇见维维安更早之前,在水之国里发生的事情。
那绝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水之国的天常常会下雪,他就是会这样缩在角落里,熬过数不清的日日夜夜,从母亲那里得到血继不会让他那么容易的就死亡,只是日复一日的,流浪、逃跑、翻垃圾桶寻找食物,想法设法的取暖……就像是条野狗一样的麻木的活着。
明明只是一年多钱的事情,回想起来却已经像是隔了一生的距离般遥远。
他还记得那种冰天雪地,甚至连身心都要被寒冷磨碎的空虚感。
然后他遇见了维维安。
啊,好想要回去啊……回到那个温暖的……家……
……
维维安宅,一层客厅——
“那个,天色已经很晚了,阿鲁巴酱和结弦酱去楼上休息吧?”
黛丝提议道,时间超过了深夜十二点,可以说已是第二天的凌晨了,客厅的灯依然亮着。
阿鲁巴坐在沙发上翻着放在书架上的书,看起来还没什么睡意,但小林结弦就惨了,他强撑着睡意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抱着蜘蛛形态的莫莫坐在单人沙发座上,就像是钟摆一般东倒西歪。
“……不,我还不是很困。”阿鲁巴对着人偶少女轻轻摇头。
“我……呼……我也……”小林结弦本能的咕哝着,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听见了黛丝的问话,他眯着眼睛半睡眠的一点点向着旁边的扶手倒下去。
“结弦,去睡吧。”说不困本来就是借口,但看着熊孩子一脸困倦的在自己眼前晃,阿鲁巴反而变得更想睡了,他揉揉额头,准备打发走小林结弦。
“可我……”小林结弦还想要垂死挣扎一下,一道银色的光辉就从房子的外面穿过窗户飞到了客厅里,那是一只尾巴和身体的比例显得稍微有点奇怪的银色兔子。
那只兔子踩踏在空中跳跃了一下,维维安熟悉的声音就传了出来——【阿鲁巴,结弦,我在追查白失踪的线索,估计今天晚上……不,也许还要再过几天的时间才能回来,为了不惊动犯人,所以最好不要来找我。】
传达完留言,银色的兔子在空中翻滚了一圈,凝固的形体慢慢的变化,最后逐渐消散。
一时间客厅里都安静下来,稍微清醒了一点的小林结弦揉揉眼睛,打破了这份安宁:“怎么……兔子好像滚一圈变成了狐狸,然后消失了……?”
阿鲁巴默默看了小林结弦一眼,这笨孩子的眼睛怎么长的?就算是狐狸厨也给我适可而止啊,这未知生物明明既不是兔子也不像狐狸,他到底是怎么才区分开来的?
“果然那孩子是被诱拐了吗……”另一方面,阿鲁巴的猜测也得到了证实,对于维维安平静声音中所带的怒意也就理解了,他的师匠行动力很强,这种时候应该也已经找到诱拐者了吧?没有直接将白带回来,是因为……状况稍微有点棘手吗?
但既然维维安明确表示了不需要帮助,那就留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吧,都已经这么晚了,好好休息才是应该做的事情。
正准备上楼的阿鲁巴突然听见了均匀呼吸的熟睡声,定睛一看,小林结弦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黛丝没有多犹豫,伸手横抱起熊孩子连同爬在他身上睡着的莫莫,将分量不轻的两只一起轻松的公主抱上了楼。
目睹全程,对于人偶臂力产生初步了解的阿鲁巴:“……………”
阿鲁巴面带囧意的放下书本,站起来伸懒腰,看了三个多小时书也挺耗体力的。
正准备上楼,阿鲁巴突然看到了什么,停下脚步望向了客厅外走廊尽头的漱洗室。
那个洗手池的台旁边搁着个白银底色,印刻着奇妙鲜红花纹的大口酒杯,出现在漱洗室里,有种违和的感觉,阿鲁巴走过去看着那个用来承装葡萄酒的大口杯。
杯子并不是空的,里面流淌着大半杯浓稠的黑色物质,甚至有种正烧开了在咕嘟咕嘟冒着泡滚动的感觉,阿鲁巴凑得极近,才能感觉到杯子内部掩藏着的浓郁魔力。
这魔力的性质也很熟悉,就是从圣杯战争中期开始飘散在学园都市空气里的污染魔力,只不过和这个杯子里承装这的黑泥比起来,质量和数量都逊色了无数倍。
“……原来是【武化圣杯】吗……”阿鲁巴想起维维安曾经提到过的东西,他连忙将这个武化圣杯拿了起来,“确实,受损的话维维安也会受伤吧……但为什么会被随手放在这里……”
橙之王端着武化圣杯回到客厅,将它放在了茶几上,接着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是了,维维安是要净化里面的魔力吧。”
阿鲁巴伸出手来,橙色的阳炎立刻在掌心升腾起来,橙之氏族的能力是【净化调和】,很擅长用于进化不纯粹的东西,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不纯净魔力。
用热烈的阳炎卷住了圣杯,阿鲁巴开始了净化工作,全然没意识到武化圣杯究竟代表了什么。
同一时间,遥远的伦敦——
“呜嘤……”
一阵怪异的感觉席卷全身,正在摸索对方记忆的维维安有点狼狈的从对方的脑子里窜了出来,他只来得及挥手将对方打晕,自己就忍不住的趴到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