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开始抢购船票,有人开始自制方舟,还有的人躲进了丛林里,甚至有人开始信奉邪神,做最后的挣扎。
像墨村这样不为人知的小组织在世上一定有许多,他们当中有真的想拯救世界的卫道者,也有浑水摸鱼的投机者,还有自私自利的伪善者。他们为同一个目的聚集在一起,相信同一个神明。
林莫离和武子陵一路来到山腹中的那块大空地中边,中间并没遇见他人,想必大家都在等待仪式的开始,或是结束。林莫离焦急地伸长脖子朝人群中张望,并没有见到林三江和羡。
众人还是做白袍打扮,但他们之间的氛围比较早之前要来得融洽。
“他们不在里面。”林莫离说。
武子陵沉默了一会。“你还记得林三江说,他们掉到洞里后,祭师出现在他们的头顶上吗?我想那并非杜撰。你看石台上,那个洞露出来了,你弟弟和林三江一定在那里。”
林莫离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到上次被石床遮挡的洞口露了出来。莫离二话没说,转身就往回跑,奔向了错综复杂的地下世界,去拯救他的王子。
满山遍野的红,还有漫山遍野的疼。就像置身于火海,火红的触手正抚慰他的身体一样,可在记忆里并没有发生火灾的场景,这些红与痛又是从何而来。
林莫羡艰难地睁开眼,最开始映入眼前的全是黑色,随后大朵大朵的光斑在黑暗中飘散,像雪花一般,雪花落地,使地上盈盈一片。视线范围内还飞舞着红色的光斑,如同彩蝶,给这个黑暗的世界带来了色彩。
所在之地有别于那个古怪的房间,黑暗,空旷是它最初给人的映像。至于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还没等他想个所以然来,神经末稍的苏醒带来了强大的冲击,满心满眼只剩下一个感觉——痛。
他发出呻吟。
“你醒了。”黑暗中有人问他。
他微微侧过头,看到一根高大的蜡烛,那人站在蜡烛的后面,看不清面目。见他转过头来瞧,遂走了出来。
是一个鬓角有白发的老人,老人脸色红润,说不认识,却还有那么一点熟悉。只是为何视线那么奇怪,非要抬起头才看得清对方的全貌,就像他闭了一只眼看事物一样。他用手摸了摸右眼,嗯,眼皮是闭合状态,可为什么会陷下去,摸不到眼球。
“啊!怎么回事,我的眼睛呢?我的眼睛怎么了。”他有些惊慌失措,进而语无伦次。奋力嘶吼的语句却非常的低沉、沙哑,并吐着血星子。
“冷静一点,你的眼睛没事,它只是去神明那里,你很快也会去那里,就会遇到它。别担心,就像之前那样,做一个乖孩子就好。”
“可是我疼……”青年的语调里充满了委屈,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像是在哭泣。
“快了,很快就不痛了。”老人安慰道。
“哼!老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说谎骗人。”黑暗中有人对老人的安慰嗤之以鼻。虽未见着面,莫羡对此人异常熟悉。
“卓王笙。”莫羡小声地喃呢着。
这三个字如有魔力,让他感到非常安心。
“是吗?愿闻其详。”
“就比如你说的去神明那里,不过是到你肚子里去吧。”接着对莫羡说:“就是把你吃到肚子里去哦,先用大刀使骨肉分离,再把肉切成无数片,最后用叉送进嘴里。咀嚼……最后道一声,‘谢谢招待’。”
在卓王笙描述的过程中,林莫羡不断地摇着头,嘴里“不要……不要……”地嚷个不停。还虚弱地啜泣,左眼流出的是泪水,右眼流出的是血。
“你别吓到他。”
“我吓到他?真正使他万劫不复的正是老头你吧。”
“哪里,哪里。”好像卓王笙说了一句夸赞的话,林三江谦虚地说。
“其实你有何目的,与我都没有关系,可我恨你用‘他’的名义带我来这里。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最终你为的只是某种政治上的交易。我的家人给了你莫大的好处,是吧。还有你政治上的傀儡,郭嘉一和娄淼。”
“那我问你,你见到‘他’了么。”林三江一语拦断。
“我以为我见到了,结果一切都是按你的剧本来演。你让我又一次失去了‘他’,我也只好让你无法如愿以偿。”说完,他从身上掏出一把小短刀,那正是林莫羡之前杀人的工具,也是卓王笙引诱他的智慧果。
他拿着刀,并没有对林三江展开攻击,反而对羡询问。
“羡,你还好吗?”
失去眼球痛苦,再加上疼痛不堪的莫羡,神智早已模糊,隐隐约约知道身边有人争执,声音时近时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直到听见有人叫他。才微微睁开双眼。
啊,是卓王笙。
“羡,还记得我对说的吗?拿起刀刺向我就能离开这里。你要是不愿刺我,刺向他也可以。”他指了指林三江。
莫羡随着他的手指艰难地瞧了过去,是刚刚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老人家。
老人家说话语气温柔,他怎么可以拿刀去刺人家。
手里虽握着被强塞过来的刀具,却摇着头,一副拒绝的姿态。
“为什么不愿意,只要伤了人,你就不再是那个完美的林莫羡,你将变回你自己,结束一切的痛苦。就当现在是噩梦,刺破了噩梦的泡沫,就能从中醒来。”
卓王笙苦苦地劝说,运用上他一切的词语来增加说服力,可莫羡的心里有一道枷锁,轻飘飘的语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