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楼也没料到,南宫韵竟然这样就哭了。但,秉承着不得罪南宫家任何人的原则,楚小楼立刻上前,温言哄道,“南宫小姐,对不起,是我兄弟二人的错,还请南宫小姐见谅!”
可怜的楚小楼不知道,哭的正起劲的南宫韵哪里有空去听她这番文绉绉的官话!便是南宫韵全然安好时也不见得喜欢这番话,可偏偏那时的楚小楼还是个温良的少年模样,根本就没有过哄女孩子的经历,自以为这话说的妥当,却不知这番话完全不适合说给一个骄纵的大小姐听,于是,南宫韵更加不快,伸手连着楚小楼一起推。楚风倒是回过神来,这个自小就只有兄长爱护的小公子岂可容许别人欺负楚小楼!楚风愈发不乐意,拦住南宫韵要推楚小楼的手,恶狠狠的斥道,“不许推大哥!”
这下可好,南宫韵何曾听过别人这样厉声的指责,楚风不让她推她还偏偏就要推了!南宫三小姐小手一挥,身边的两个侍从其中一个便抓住楚风的手臂,牢牢的钳制住楚风,让楚风徒剩挣扎却无力挣脱。此时的南宫韵倒也收了哭声,只是仍然一边抽抽噎噎一边对楚风说,“我偏要推,你能怎样?”
南宫韵看都没看楚小楼,眼睛只是盯着楚风,手上却不停的推搡楚小楼。
楚小楼本想息事宁人,奈何这南宫小姐欺人太甚!到底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尽管楚小楼一忍再忍,但当南宫韵长长的指甲划破楚小楼的脸颊时,楚小楼蓦地就想起奶娘的话,“大少爷,女人家最重要的就是长得好嫁得好,你可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动不动就伤到脸,这样以后就没人喜欢了。”楚小楼终于慢慢知道自己是个女子,渐渐的对容貌也上了心,如今脸上被南宫韵划破,楚小楼忍无可忍的右手稍稍向右侧轻迈半步,微微扎了马步站定,右手朝身前格挡,手腕一抖,猛地发力登时震到南宫韵纤细的手指一阵发疼,南宫韵更加恼怒,这才看向楚小楼,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南宫家三小姐一下扑倒楚小楼身上,直接缠住楚小楼厮打起来。小姑娘打架么,南宫韵招招使用五爪龙直往楚小楼脸上抓去,楚小楼被人缠住又不敢真的动用武力伤到她,于是两个孩子就这样在地上厮打,把一旁观战的楚风吓得目瞪口呆。他可还从没见过楚小楼这样毫无形象的在地上跟别人打架!
“你个疯女人,别再抓我的脸,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楚小楼实在受不了南宫韵毫无章法却又招招招呼自己脸的招数,忍不住怒吼,这个,便是现今,楚风无论如何不敢碰楚小楼脸的原因。
这份于楚风来说甚是遥远的记忆,后面发生的事情都模糊不清了,楚风牢牢记住的只有楚小楼这句话。
他当然不会知道,和南宫韵打架的楚小楼被楚正天不分青红皂白的斥责罚跪后,体内隐藏的叛逆因子便一并爆发且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加上楚小楼以前便喜好四处乱跑疯玩,于是,“顽劣”之名从此坐定,更因为闹的是南宫家,楚小楼的恶名便以此开始传播开来。
他更不知道,楚小楼不仅不为此辩解,反而从此还“雪上加霜”、“火上浇油”,愈发玩世不恭,逐渐变成景州三害之首。景州三害,一是景州百姓最为惧怕的山洪,每逢山洪爆发,景州百姓便要遭殃;另一个则是赌坊,里面曾埋葬了多少良家妇男,锻造出多少抛弃妻子的薄情负心的赌鬼;而楚小楼,是三害中唯一的一个人。只因为,景州人都知道,楚小楼便是将来景州的主人,有这样一个主人,景州百姓未来的日子,堪忧!楚小楼如何能不是百姓心中三害之首!
☆、第16章
“姑娘还在等楚公子?”一身粉色衣衫的小丫鬟偷偷看一眼兀自坐在窗边发呆的凌若初,小声对身侧绿衫少女道。
绿衫少女顺眼朝着凌若初的方向望去,悄悄摇头叹息,“粉儿不可瞎说,被妈妈听到要挨骂的!”
粉儿压低声音道,“放心,妈妈不在。绿奴姐姐,你说,难道姑娘真的对那个讨厌的楚小楼上心了?”
绿奴深深的望着凌若初的背影,似叹息又似警告,“但愿不是!”
“啊?”粉儿不懂,摇摇绿奴的手,“绿奴姐姐这话……”
“唉,小丫头,不该你知道的别问!”绿奴拍拍粉儿的脸,笑道,“赶紧做事情去吧。”
粉儿不满的努嘴,绿奴姐姐也不比自己大多少么!不过,绿奴姐姐的话还是要听的,谁让绿奴是红颜居当红头牌的侍女呢!粉儿不情不愿的收回扫向凌若初的目光,“哦”了声便转身下楼。
“唉~”绿奴看着下楼粉儿的身影,又看看凌若初,深深叹息,“粉儿,你可知道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自语罢,绿奴顿了顿,朝着凌若初走去。
“姑娘!”绿奴轻声喊着,“天晚了,姑娘莫吹了冷风,还是关上窗子吧!”
凌若初恍若未闻。
“姑娘?”绿奴不得已,再次出声轻唤。
“绿奴,你知道吗,当初,楚小楼就是从这个窗子里跳进来的。”凌若初眼神放空,无焦距的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暮色渐深,夕阳的余晖斜进窗口,洒在凌若初的脸上,给这个当红花魁的绝美的脸颊蒙上一层淡淡的光芒,仿佛连那放空的眼神也因着这句话逐渐有了光彩。
耀目的鲜红罗衫衬得凌若初艳若桃李,粉颊白皙中透着红晕,与浅浅的金色光芒互相辉映,绿奴一时看得有些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