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蠼拿着包回到飞行器上,开着小坐驾心满意足地往回开。即便是去离家几百米的地方拿个钱都要开飞行器,赵蠼拿回飞行器以后对飞行器的热情是变本加厉,但热情不等于技术,赵蠼的飞行器在空中跟别人撞了,差点坠毁。对方的脾气很大,被撞了这么一下后,又驾驶飞行器主动朝赵蠼撞了过来。赵蠼忍不住了,“欺人太甚!”
她头伸了出去,“你谁啊?我又不是故意撞你的,你干嘛这么乱来?”
那人很来劲地又撞了上来,赵蠼想,遇上疯子了,说不通,连忙以最快速度逃掉了。
虚幻的世界里哪怕有一点阳光也像是真实的。扩明姜觉得回到了小时候,跟姐姐坐在门口晒太阳——那时候只是坐在门口朝过路人扔石头的小游戏,看邻居收衣服的场景。珍贵的雨点在离地很远的地方变成冰晶掉落在地面上,那是冰雹。夏天落冰雹,雹子砸在屋顶上,发出重重的声音。娅米娃看着扩明姜咧嘴傻笑,觉得时机成熟,掏出枪来对着她的脑袋来了一下。扩明姜迅速倒下,子弹将脑袋轰碎的那个时候她正想着跟娅米娃说点什么。
娅米娃这样就可以回去交差了。可惜扩明姜生命力太顽强,带着半个头坐了起来,模样很恐怖,像赵蠼这种胆大心粗的人看了也未必不害怕。神把扩明姜的一条命还给了她,扩明姜难以相信悲哀的现实,啼哭不止。我不应该相信一个人的,我的脑子破掉了才会以为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这世界上的人不会给我带来任何我想要的,相信的结果就只是自己被遗忘,自己将自己杀掉。
“你是一个杀手吧。你是来杀我的。”扩明姜愤而起身对娅米娃说道。她手执大刀,一刀砍断了娅米娃的脖子。娅米娃就是这样为了公事而牺牲,不久之后,总科室就得知了这件事。刀枪不入的扩明姜身上必定也有什么弱点,但娅米娃没找着那个窍门。这让大家都很火啊。白损失了一个美女精英。
扩明姜在微风吹拂花枝动摇的长廊里拿刀将娅米娃砍得稀巴烂,阳光将肉酱烤得半熟,空气里淡淡地飘入了一股肉香。花园里各种花开放的情景令人舒畅,扩明姜却放下刀哭了起来。哭泣是懦弱无能的表现,哭泣是撒娇撒痴,想挽回失去的宠爱或者是尊严。半透明的花蕊顶端沾着一点花蜜,蝴蝶双双对对地戏耍在下午的时光里,这是有很多植物参加的聚会。蜂儿细小,几乎看不到,芬芳四溢,花香如同以前闻到过一样乃尔熟悉。
赵蠼不知道扩明姜杀娅米娃这事儿,要知道,得事发时在场。娅米娃的血没有腥味,扩明姜回到卧室,静静地坐在电脑桌前。夜色不撩人,只如梦境,恐怖难以摆脱。
“你怎么了啊?”赵蠼蹲在电脑桌边抬头看着她问她,“喂喂,你怎么了?”
“我说没事你信吗?”
赵蠼说,“相信了。我是想跟你说啊,有什么麻烦你可以找我帮忙嘛,我是人才!”
人才就什么都能解决吗?扩明姜说,“好意心领了。不过人才不是什么都办得到的。”
“办不到怎么叫人才呢?”赵蠼对自己很有信心。一般来说,赵蠼不觉得未来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是人才啊。眼下派不上大用场,他们只让我做点小事。我改进了飞行器的方向调节功能……”赵蠼说起这个有点埋怨,“那东西根本没啥用。”
“没用吗?”
“我是说对我来说没什么用。这东西不应该让我来做。我现在觉得啊,那个设计专业也不适合我。”
赵蠼进学校时报的是设计专业。当时赵蠼想,设计嘛,干什么都离不开设计,这是个可以一展身手的好行业。“为什么不适合?”
扩明姜问。赵蠼一拍桌子站起来,“因为需要设计的东西都是小玩艺儿。我想弄点大的。”
“什么叫大的?”
赵蠼卡壳说不上来,左看看右看看,“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懂的吧?懂的吧?”
不懂啊。扩明姜摇了摇头。“不懂就不懂吧。我说,你可别再吃大便了,吃菜包子吧,全素的。”
晚饭时赵蠼吃着菜包子,一边说,“其实味道也还可以,一餐不吃肉没那么糟糕。”
扩明姜吃饭时不声不响,饭后就出去了。城市,可以改叫土巾了,人死如灯灭,城市算破了一半。神在每夜的游乐园里玩。神对于这样的日子是表示开心的。
开心。那或许是赵蠼能接近神的原因。神始终停留在摩天轮顶端,神是处于顶端的最高的东西。
扩明姜不会忘记那时候的感想的。充满不齿的轻蔑。神算什么,打败它。
又有了动力。扩明姜走进一幢写字楼里,看着那些加班的工人们,悄悄走到他们身后,用高压电将人一个个击死。被电死是一种相对痛苦小的死亡方式,你再敏锐也无法体会那短暂的不适。死亡过程只会带来快速的不适。但从横截面来讲,不算时间,算在有限的时间里的感受,也是巨大。
即使是零点零零一秒的恐惧,也足够让人痛恨死亡了。
“你会去参加金鱼她们的光柱仪式吗?”
“光柱仪式?杜分诗这个笨蛋。”赵蠼躺在床上,手上拿着支笔,天花板上有一个不停移动的小红点。赵蠼在天花板上点着星星,再用线将星座连起来。“我会去参加的,不过l那帮人很讨厌我,我考虑用什么办法耍她们一下呢。嘿嘿。”
天花板上的星空图就是赵蠼跟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