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
但是我最终都没等来把我干掉的那个人,我对我的那些手足们着实是有些失望的,我想大概是我曾经和王兄争王位的气势把他们给彻底吓怕了,都不敢再轻易出手。
我就在这种颓废的日子中一日一日地过,直到一日南素突然出现在我的寝宫中。
她将那些跳舞的歌姬们尽数斥退,而后走到我的身边坐下,就着我的酒盏一口饮尽后,半侧着脸,望着我微微一笑道:“陛下为何近日不来看臣妾了?当真厌倦臣妾了么?”
我望着她的笑靥,顿时有些恍惚,这样的笑容我多少年没有见过了?我是不是在做梦?我缓缓伸出手,摸向她脸颊的梨涡道:“真的是你吗?”
“当然是我,陛下。”她垂首伏在我的肩上,柔柔的嗓声有些求饶的意味,“以前是我太任性了,我以后一定乖乖听陛下的话,陛下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么?”
我顿时酒醒了一半,上下打量了她半晌后,问:“为什么?”
她又笑了笑,依旧是以前我最熟悉的模样,天真又可爱。
她垂首含了一口酒哺入我的口中,然后一个翻上,在我耳边呵|气如兰地道:“没有为什么,就是突然想通了,陛下横竖不会放我走,我又何必执着呢?”她的葇荑探|入我衣襟内,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我道,“陛下,愿意原谅我吗?我以后什么都听陛下的。”
我倏地握住她不安分的手,问:“你真的,什么都听我的?”
她呵呵一笑,点了点头。
我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吻上她的耳垂,道:“把你的心给孤好么?”
我明显感觉身下的人一僵,随即她伸手勾住我的脖颈,温顺地道:“好。”
那时候我是真的以为她已经放下过往,否则怎么会愿意与我夜夜温存芙蓉帐呢?等我后来渐渐清醒,我才明白她不是不恨我了,而是换了一种方式恨我。以前是消极地拒绝,现在则是积极地谋划,谋划着让我死,让申国亡。
只是这一切,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时的庄国已经在南素送的奇珍异宝的帮助下,渡过了最难捱的时期,现在则是厉兵秣马,随时可以对我申国够成巨大的威胁。可笑的是,南素送去庄国的珍宝全是我一件件精心为她挑选出来的,相当于她用我送给她的珍宝换来了一把锋刃的利剑,随时会狠狠捅进我的心脏。
当晚,我一人独坐在空旷的养心殿中,桌上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四周寂静。
我闭上眼睛,将那些我与南素的过往都回忆了一遍,依然理不清到底是我欠她多,还是她欠我多。
我蓦地听到门房发出“吖”的一声响,我以为是宫人,闭着眼道:“不是吩咐过你们,谁都不许进来么?”
“陛下为何一个人独坐这里?”南素婉转的声音转来。
我睁开眼,她已坐在了我的身上。
昏暗的油灯映出她绝色的面容,我抬起手一寸寸描过她的眉目,鼻梁,红唇,最后停留在她尖尖的下巴上。
我抬眼望着她,道:“南素,这几年你快乐么?”
她没有回答,许久后才抬眸道:“陛下,为何突然这样问?”
我沉默了半晌,说:“我放你走,如何?”
她轻轻摇头,目光定在虚无的远方说:“不,陛下,我要留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