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的,加之母后与她自幼相识,感情一向又极好,那庄小姐又是寄居外祖父家中,皇伯母多多少少对她也会有几分了解,这些父辈恩怨,她想来最是清楚不过了。
明日便是母后的冥寿,一晃这么多年便过去了……
他轻叹一声。
文纯皇后的冥寿,宫里并没有大摆大办,皆因文纯皇后曾有遗命,诸如冥寿、忌日这些一律不许操办。赵弘佑记得许多年前曾听她说过这样的一番话——‘人死如灯灭,万事皆空,再以各种名目操办这样那样的典礼,除了劳人伤财外,什么用处也没有’。
亦正因为如此,每年文纯皇后的冥寿、忌日,宫里众人也只是斋戒九日,停下一切娱乐安排。毕竟,在明知皇上对生母感情深厚的前提下,还在这样特别的日子里不知收敛,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翌日,苏沁琬用过了午膳,本想着既然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皇上不得空过来,那她便过去。哪知她才露出了这个意思,柳霜却摇头道,“今日娘娘是寻不着皇上的!”
苏沁琬不明所以,疑惑地望着她。
“每年的今日,皇上早朝过后便不再见任何人。”柳霜轻声提醒。
苏沁琬了然地‘哦’了一声,是了,今日文纯皇后的冥寿,皇上想来要静处着思念逝去的慈母,自是没有心情去见其他人。
而此时正被众人理所当然地认为独处着的赵弘佑,却出现在谦王府中。
谦王意外地望着他,“佑儿怎的来了?”很显然,他也是清楚这个侄儿的习惯的。
赵弘佑胡乱地应了一句,却不回答他,反而问,“皇伯母可在府中?”
“她今日一大早便去了拢慈庵,如今这个时辰,估计是回了大明山。”
赵弘佑也不耽搁,随即便告辞离开了,只留下满头雾水的谦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摇摇头,叹息着道,一边手却端过茶盅细细地抿了一口。
一路赶到了大明山皇庄上,问了皇庄的下人,得知谦王妃果真在庄里,赵弘佑连忙又问了她的去处,知道谦王妃在眺望亭后,立即便一拂袍角直寻过去……
“英淇,一年又过去了,细数数,我都记不清你到底离开有多久了,唉,果然是老了……”轻柔的叹息顺着风传入正抵达的赵弘佑耳中,让他一下便停了脚步,定定地站立原处,望着面向远方坐在一方大石上的谦王妃。
“我总算是明白当年你为何会如此绝望……英淇,你大度宽容,有些事不肯计较,可我却不得不计较。一直不曾告诉过你,在你去后的那一年,有一日他曾到大明山来寻他兄长。”
赵弘佑一怔,稍想了想便明白这个‘他’估计指的便是他的父皇。父皇原来曾来过大明山找皇伯父?
“……我不知道他与王爷说了什么,可他那一副生无可恋的‘情深’模样却是恶心到了我!于是,我便将那些事全告诉了他,告诉他是多么的有眼无珠、告诉他他心中的那纯洁如白莲,聪慧过人的馥儿是如何下作无耻、告诉他是怎样错把鱼目当珍珠,真正错失了一颗璀璨的明珠!我还告诉他,你之所以让佑儿将你的身体火化,骨灰洒入定河,是不愿与他死后同穴,希望生生世世永不相见!”谦王妃咬牙切齿般,饱满恨意的话语让赵弘佑一下便僵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