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徐泗拧着眉毛抬头,干涩的嗓音像是两片生锈的铁板,嘎吱嘈喳地摩擦而过,难听得起鸡皮疙瘩,他用力清了清嗓子,情况也并没有好转多少,“我们需要去找淡水。”
作为一个声控,因为嫌恶自己现在的声音,他几乎再也不想开口。
“嗯,”祁宗鹤显然比他早醒,已经去跋涉了一圈,鸟巢一样的头发里粘了几片树叶,他叹了口气蹲在徐泗面前,神情严肃,“把你身上的所有东西拿出来。”
徐泗照做,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祁宗鹤比自己靠谱,可能是大佬的气场就是非同凡响,让别人忍不住想当他的小弟。
抠抠扒扒了许久,把一身制服外套的口袋,包括暗袋,挨个临幸了一遍,徐泗发现,冯玦不光对毒品上瘾,对甜甜的东西也上瘾……
搜出来的一个小小的萌萌的铝盒子里装了两块巧克力、三只、六七颗硬糖,徐泗眨眼睛,结合身上那条天雷滚滚的小猫内裤,这冯玦的内心铁定住着一位敲极可爱的美少女呢!呵呵哒。
除此之外,还有一本被海水泡烂了的记事本,一只金色的派克笔,拔开盖头,遗留的海水混着蓝色墨水,溅了徐泗一手,徐泗嫌恶地甩甩手,扭头看祁宗鹤。
祁宗鹤也把自己身上仅剩的东西全掏出来:名片夹、防水的机械手表、身份证护照这些证件……还有……嗯?手机?
徐泗眼睛一亮,饿虎扑食一般激动地扑过去,被祁宗鹤一把抵住额头。
徐泗扑腾着手:“手机啊,手机耶!快看看有没有网,不对,快看看有没有信号!”
“泡了一夜的海水,你觉得它还能用?”祁宗鹤翻了个白眼,“这只是个国产机。”
“你不是大佬吗?手机不是应该订制吗?那种强大到卡车碾火里烧高空坠落都能安然无恙的……”徐泗生气地比划着,瞅着他那块可以买别人一栋别墅的蓝宝石飞轮百达翡丽,纳闷儿他怎么搞个这么丑还这么老旧的手机,看那款式,直逼板砖诺基亚。
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冯玦的手机在海里的时候就被浪花卷走了。目前所有的通讯工具阵亡,徐泗蔫头耷脑,肩膀都垮了下来。
祁宗鹤看都不看一眼他那丧气样,十分珍惜地把那只古董机擦了又擦,再揣回兜里,把手表戴上。就算落魄到穿着造型杀马特的衬衫马甲,顶着鸟窝,徐泗不得不说,这男人靠在树上单手系表带的动作,真他妈帅。
阳光透过枝桠斑斑驳驳地落在他略带疲色的脸上,他耷拉着眼皮,漫不经心地曲肘,腕骨很突出,弓起的上臂现出明显的肱二头肌,并不粗犷,但一看就是真材实料,不是靠泡泡健身房喝喝蛋白粉就能膨胀出来的那种肌肉,曲线流畅,紧实匀称。多看两眼,满脑子都是叫嚣沸腾的荷尔蒙。
不知道……衬衫底下是不是有六块腹肌。
“别这么盯着我看,我会忍不住的。”祁宗鹤勾起唇角,抬眼扫过来。
徐泗老神在在地瞪了他一眼,将眼神撕回来。
都说温饱思淫欲,徐泗觉得这句话有待商榷。他撕开一块巧克力,又丢了一块给祁宗鹤。
等等……徐泗嚼着甜到腻人的巧克力,忽然捕捉到了什么,傻不拉叽地反问:“你忍不住什么?”
我是个gay,我理所当然地看男人,光明正大地意淫,你忍不住想干嘛?难道你也是……?
出于一种专属弯弯的直觉,徐泗猛地从对面男人身上察觉出相同的气场。
祁宗鹤叼着巧克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下移,停留在他腰间,缓慢流连一圈,挑挑眉,甩甩头发走了,干脆利落。
徐泗低头看看自己,觉得后腰有点软……祁宗鹤那眼神,就好像在菜市场买肉,挑来拣去之后不买不说,还特别嫌弃地暗骂不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