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身上充斥一种硬汉气息,不管是配套的军营装备,还是古铜色肌肤和硬朗的五官,全都给人一种铁血形象。
赵凤声前半生,没少跟这种军营特有货色打交道,大部分是面狠心慈的主儿,偶尔遇到一两个伶俐鬼,那也是把狡诈圆滑写在脸上,极少碰到面憨心诡的家伙。沧浪的作风,让这位来自三流城市的痞子品味到大城市的套路、恶意,简直苦不堪言。
钱天瑜踩着足足八厘米的高跟鞋,一溜小跑来到赵凤声面前,慌忙蹲下身,手掌摸向他膝盖部位,只觉得鼓起一块大包,足足有三五厘米的厚度,伤势严重超出了她的预期。
“疼……么。”钱天瑜眸子噙着泪光,颤声问道。
她这辈子受过最重的伤就是跑步时摔到在柏油路面,被石子刺破了膝盖,当时疼的她泪水不由自主地往下流,只觉得承受了世间所有苦难。赵凤声现在的伤势,按照判断,起码超出她那次的十倍,那该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跟蚊子咬了一口差不多。”赵凤声对痛感习以为常,不怎么在意,只是觉得心里窝囊,盯住沧浪满含促狭的笑容,左腿发力,挣扎起身,握紧刀柄笑道:“再来!”
踩人跟刺杀,性质完全不一样。因为沧浪清楚这帮公子哥的喜好,酷爱将人慢慢折磨,沉醉于对方从愤懑到绝望的过程,所以沧浪没有立刻痛打落水狗,似笑非笑,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
赵凤声伸出拇指,使劲按住足三里穴位,等到几秒钟之后,疼痛略微缓解,他一瘸一拐蹒跚走向对方,脚步从容而缓慢,像是一名战士在发出宣战誓言。
沧浪使出阴谋诡计,赵凤声中招,可他不愿伤人性命,一来一去吃了哑巴亏,只能怪自己想得太多。毕竟对方的来头恐怖,伤了人家手下,很可能引发牢狱之灾,赵凤声连一位富二代都不愿得罪,何况身份起来,让我舒舒服服揍一顿,咱们恩怨两清,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申叶荣!他已经重伤了,你别欺人太甚!”钱天瑜嘶哑着嗓子喊道,眸子里饱含怨恨意味。
何山洛攥着手机,紧蹙眉头,露出一抹凝重。
“钱天瑜,你再说话,小心我连你也不放过。”余庆阴险笑道,两眼迸射出贪婪yù_wàng。
面对着三条饿狼,钱天瑜从来没有向今天如此绝望,全身剧烈颤抖,不知该何去何从。
一片静谧。
申叶荣镇定自若。
余庆虎视眈眈。
沧浪对赵凤声竖起中指。
这是一场无法挽回的颓败。
叮咚。
忽然传来悦耳声响,打破了六人之间的宁静。
电梯门缓缓打开,走出一位身背阿迪王的阳光男孩。
他望向有些血腥的场面,先是震惊,然后惊愕,一双灵秀的双眼越睁越大。
“李公子,您来了。”
申叶荣瞅见这位全省排名前几名的小少爷,急忙上前拍着马屁,态度谦卑,跟几秒前的狂妄自大像是换了一张面孔。
“谁干的?”大男孩看着血迹斑斑的赵凤声,平静问道。
“哈,一个小痞子,顺手教训了一顿,让您见笑了。”申叶荣谄媚笑道。
大男孩不紧不慢走到赵凤声面前,伸出修长整洁的手掌,抚摸着略带沧桑的脸颊,“生子哥,谁打得你,俺帮你报仇。”
赵凤声不清楚这位自己从小带大的跟屁虫如何从天而降,用颤颤巍巍的手掌拍着对方比女人还水嫩的皮肤,“臭蛋,你怎么瘦了?”
“哥,你歇着,交给我来处理。”名叫臭蛋的大男孩忍住泪水,脱掉阿迪王背包,抄起旁边的垃圾桶,以山崩之势朝着几人砸去!
“我操你们大爷!”
这位从出生起就被赵凤声玩弄小jī_jī的大男孩,叫做李旭。
他有位手握重权的老子,叫做李少杰。
他有位国色天香的亲姑姑,叫做李穆洁。
他还有位古板顽固的爷爷,叫做李玄尘。